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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乐”我见我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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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10-19
第7版()
专栏:国外见闻

“摇滚乐”我见我闻
陈功
不知怎么的,我很厌恶摇滚乐。
可“冤家路窄”。我在《洛杉矶时报》实习时,就偏偏碰上全美摇滚乐大歌星布鲁斯·斯普林斯廷来洛市献艺。朋友珍妮又偏偏邀我一同去“发发疯”。
为此,朋友中嫉妒者有之,说我“傻福”不浅,他们是道地的美国人,倒无此幸运;规劝者有之,要我最好带副耳塞之类的东西去,抵挡一下振聋发聩的刺激;还有人煞有介事地警告我,那玩艺儿闹得死人,但愿“明天能再见到您”;当然也不乏鼓励者。
去领教一回。于是,我壮起胆子。
音乐会在第二十三届奥运会会址纪念体育场举行。还老远,就肩摩毂击,你顶我,我挤你,堵得水泄不通了。我们只好安步当车。到门前,警察、穿黄制服维持秩序的治安人员,盼票心切的吊票人,开口要上百美元一张票的“倒爷”,各色人等,热闹非凡。
好容易才挤到距舞台约三百米左右的座位上。舞台两侧,大喇叭黑乎乎地叠起,几层楼高,好似两堵高墙,八万三千余观众把所有看台塞得满满当当。
时间到,乐声起。顿时,嘶哑的叫唱劈头盖脸而来,如雷贯耳,仿佛就在耳边摇呵滚一般,震得耳鼓膜直颤!咚!咚!咚!节奏感极强的沉闷演奏,宛如一阵阵鼓锤擂胸,直敲打得你前胸快贴上了后背,憋得喘不过气来!
台上,布鲁斯声嘶力竭,载歌载舞,扭得前仰后合。台下,几万歌迷几乎全场站立,手舞足蹈,摇得东倒西歪,全场都摇起来,滚起来了。一旁的珍妮跳得直冒汗,边脱外套,边冲着我吼:“起来,跳呀!”
我适应片刻后,更注意那吼唱出来的词儿。谈情说爱的“胡椒面”固然不少,但内容已远不止浪漫蒂克的摇滚。《生于美国》叙述了一个士兵从越南战场回国后所遭的冷遇,倾诉了弃子绝望的精神苦闷;《约翰尼99》和《我的家乡》唱出了美国梦的破灭;辛辣强烈的《河流》唤起了听众对匹斯堡、洛杉矶失业钢铁工人的恻隐之心……布鲁斯曾经说过:“对于政治,我了解不多。我想,我的政治就在我的歌中。我的基本政治观点是人民性。”
阵阵歇斯底里的咆哮,如暴雨倾盆,宣泄着内心的不平——美国作为世界上最富国之一,竟还有三千万人在贫困线下呻吟。岂有此理?!
片片婉转低回的夹唱夹叙,似泛起的阵阵涟漪,勾起听众的如焚忧心——国民经济逐渐走向“军事经济”,许多上等职业干的却是制造干戈的勾当。而民众亟需的是学校和住宅。实在荒唐!
高亢激越的独唱时而变成了循循善诱的领唱,布鲁斯在向听众呼吁——慷慨解囊吧,捐赠给他所资助的“食品银行”,去帮助鳏寡孤独,赈济贫穷。歌声从台上“滚”到台下,激起众口合鸣。……
时针指向十时半,台上灯闭。霎时,全场雅静。俄尔,数万听众举起双手,在嘴前围成喇叭状:“布鲁斯——,布鲁斯——,”观众显然雅兴未减。片刻之后,他们象是事先约定了似的,纷纷掏出打火机。“咔嚓”,一时间,全场星星点点,佛仿在恳求:请亮起灯火,“再来一个”!
曲难终,人不尽。我先告辞了如痴如狂的听众。归途上,两耳嗡嗡,余音不绝。对这翻滚扑腾的噪音,我仍旧不敢恭维。不过,这“Rock‘n’Roll”不为我的好恶所左右,依然摇着、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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