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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和盲目之间——对随州市棉花产销态势的思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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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6-11-07
第2版()
专栏:

自觉和盲目之间
——对随州市棉花产销态势的思考
本报记者 蒋亚平 随州报记者 刘永国
10月,正是棉花收购旺季,湖北省随州市的大多数棉花采购站却不如往年喧闹、繁忙。刚刚从乡下催问收购进度归来的市棉花公司经理,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焦虑:“今年,上面下达给我市的棉花合同定购任务是二万一千五百多吨,可按现在进度,收二万吨也难。”
这位多年从事棉花工作的经理,多少有点困惑地谈到:去年任务是一万九千七百多吨,棉农却源源不断售出二万四千余吨,弄得棉花部门一时容不下,调不出,着急了好一阵子……今年,想多收,农民偏种的不多。入秋以来,棉花市场“紧”的气氛开始漫溢:与随州市毗邻的一个县,挂起“欢迎随州市棉农来我县售棉”的标语;在一些县市交界处,出现了楔入与反楔入,封锁与反封锁……
今年是棉花改革原有购销制度、实行合同定购的第二个年头。去年患棉多,今年愁棉少。这一起一落,是否就是市场机制的正常反映呢?
有人说,棉花生产这两年的起落,只怪农民“不听话”。农民却也有一肚子的气:“去年棉多了,不值钱,我们排四五个日夜,卖棉就象卖狗屎,谁还种那个受气的棉花!”
棉花收购部门也有苦衷。去年棉花系统的室内库容只有一万吨,而上年的库存还有一万四千吨,这意味着新收购的二万四千吨棉花就得堆在露天里。收棉的困难重重,少不了话难听,脸难看。售棉的排长队,餐风宿露,几经折腾,棉花的等级也打了折扣。超合同的棉花,先是不收;继而又收,但只付款70%。最终虽然补了余下的棉款,可棉农的心却凉了。
所有这些,在农民眼里,都成了他们判断是否再种棉花、种多少的市场因素。他们的感觉是:国家嫌棉多了,那第二年就不种或少种了。
从今年棉花市场供求看,农民去年的估计显然是一种“市场错觉”。去年,上级主管部门确实实行的是棉花“调减”政策。在这种情况下,尽管市棉花公司和市政府几度采取措施稳定棉花面积,农民可不象从前那样听话了,播种面积下降了10%以上,还有约20%的棉田,被赶上了贫瘠的坡地。
这且不算,有关方面又来了个“锦上添花”,春节后给该市增加一千八百吨棉花定购任务。此时,已是“牛过河,扯尾巴”。其他作物生长正旺,哪个农民会狠心翻苗,挖棉花预留行?麦后虽播种、移栽两万亩,但长势甚弱。至此,该市棉花种植面积、单产、总产的跌落,已成无可挽回之势。
均川区一位棉农说:“去年是种多了不好,今年是种少了不好,总在想赶车,总没赶上趟。”农民“起”也撞墙,“落”也撞墙,遭受损失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国家。
那么,在原来以统购统销、行政指令为特征的调节机制失去效应后,新的市场机制又未完全形成前,怎样避免棉花、或者农村商品生产中其他某项产品的大起大落呢?
随州市棉花公司的一位经理说,最好的办法是,要求农民严肃地执行合同定购计划。应该把合同定购计划视为农村商品生产的“指挥棒”。
这固然不错。但是,仅仅对生产者提出要求,显然是不够的。你抱怨农民不跟着“指挥棒”转吗?棉农可有说的呢:你国家执行合同就那么严肃?去年卖棉为什么那么难?合同外的为什么扣下30%的款迟迟不付?收是收了,可为何那样的不情愿?
棉农还有话呢:订合同时你和我们仔细商量过吗?你定购合同有什么科学依据?能保准约定了数,我卖起来就不难吗?你的价格能够恰当而不使我吃亏吗?再说,你麦子起秆又增合同,季节早误了,我有啥法?
看来,棉农对市场的要求,远不止“卖难”的消除,他还需要知道市场消长的科学背景、及时准确的信息以及得到应该得到的报酬。更重要的是,棉农要求和他订合同的另一方——国家收购部门,也平等地承担相应的责任、义务。
下一年的秋播已迫在眉睫。随州市的棉农眼见棉花市场看紧,纷纷喜形于色地表示:“没说的,棉花要多种!”可你也多种,他也多种,到底会多多少呢?会不会又是一个盲目的“大起”?对这个问题,被棉农视为“市场”的棉花公司也拿不准。公司经理说:“上面分给我市的棉花播种面积是三十二万亩,比上年增加几万亩。但明年定购合同变不变;若变,是增是减,增多少,减多少;定下来,到时收购政策又有什么变动,眼下都不知道。”来年的棉花市场,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一片平静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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