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书记三上太行山 [复制链接]

第1版()
专栏：

总书记三上太行山
新华社记者　江山
金秋10月，记者驱车到河北省太行山区采访。在唐县岭北村，当年的“老八路”、老村党支部书记张明带着记者穿过幢幢新房和条条梯田，钻进满坡绿色中点缀着无数红点的柿子沟参观，边走边谈起了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今年春天到这个村来考察的情景，谈起了这几年山区人民生活的改善。他说，他和胡耀邦是老相识了。早在三年困难时期，当时担任团中央第一书记的胡耀邦到岭北村搞调查时，就当场表扬过张明允许群众开荒种地，搞“小自由”是为老百姓办了件好事。这回一见面，胡耀邦握住张明的手说：“我们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可你这个人我一直记在心上。”张明告诉他，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政策落实到了村里，这几年大伙栽果树，开矿山，跑运输，搞包工，日子过得红火了。总书记听了十分高兴，接着就问张明对山区建设有什么新建议。谈到这里，张明非常感动地说：“党中央关怀着咱山里人！”
记者在太行山区看到，太行山区近几年从经济建设到群众生活，都发生了历史性变化。人们回顾这一切时，都衷心赞扬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制定的一系列方针、政策的正确，并且热情提到胡耀邦同志担任总书记以后，三上太行山考察，十多次过问这里的工作，把党的正确政策和亲切关怀送到太行山区千家万户。
（一）
1982年4月18日早晨，一架草绿色直升机，从首都北京向河北省西部的太行山飞去。胡耀邦同志在百忙中抽出这个星期日，重访阔别已久的太行山区。这是他担任总书记以后对这里的第一次考察。
胡耀邦同志靠在机窗旁，从空中仔细地观察着这块熟悉的大地：当年，他先后担任晋察冀军区第四、第三纵队政委和十八兵团政治部主任，转战太行；眼下，巍巍太行在机身下徐徐移动，这儿蕴藏着多少尚未开发的矿藏！宜林宜草的山场多么广阔！然而，从太行山区传来的信息告诉他，1981年这里农民的人均收入才七十五元，90％的宜林荒山没有实现绿化，这说明山区的经济还很落后。胡耀邦同志这次考察太行山区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实地调查研究，和当地干部、群众共同探寻使山区尽快致富的路子。
直升机降落在易县。当时在场的现任中共易县县委书记崔明德告诉记者，胡耀邦一下机，便向县领导同志详细询问了山区经济建设、自然资源和群众生活等方面的情况。在详细了解情况后，胡耀邦同志向大家提出：“易县的面积有二千五百多平方公里，是‘七山一水二分田’，农民的收入90％以上靠这‘二分田’，而‘七山一水’这更大的自然资源没有得到充分开发，这是一个失策。还有，我们过去在山区建设上只注意工程投资，不注意生物投资，结果破坏了生态环境……。”
在总结山区建设的经验教训时，胡耀邦强调，抓山区工作首先要端正山区建设的指导方针。他说：“我们在农业建设中要有两个转变，第一个转变由单纯抓粮食转变到同时注意抓多种经营，第二个转变由单纯搞水利建设转变到同时注意搞水土保持与改善大地植被。”
崔明德在向记者回顾当时的情况时说：“多年来易县抓了一亩田的粮，丢了十亩山的宝，‘捧着金碗要饭吃’，根子就是山区建设的方针不对头。1982年，全县县、区、乡千余名干部通过深入农村开展大规模调查，确定了‘以林为主、多种经营、全面发展’的山区建设方针。从那以后，易县的经济建设有了较快发展，全县工农业总产值每年以平均递增25％的速度增长。”
“开始活了！”这是太行山区的干部、群众贯彻山区建设正确方针后的反映。记者在这里看到，这里商品经济空前活跃，各种资源开始得到开发，多种新的产业蓬勃兴起，大批有经济头脑和有经营才能的人才不断涌现。据统计，七百万太行山区农民的人均年收入，已从1981年的七十五元增加到去年的三百元左右。
（二）
改善山区生态环境的关键在于绿化荒山。胡耀邦同志一直非常重视绿化太行山，要求尽早把这条“黄龙”变为“绿龙”。
为加快太行山区的绿化速度，胡耀邦提出过许多设想和建议。他提出太行山区要下决心实行“责任山”，“自留山”，一定几十年不变；要狠抓苗圃建设；要实行乔、灌、草相结合，草多了，就可以发展畜牧业，这是一项比林业收益更快的事业。河北省太行山区人民有了正确方针的指导，1983年以来共造林六百五十多万亩，新造林的面积超过了这以前三十三年造林面积的总和。
在唐县山南庄几年前还是岩石裸露的一处名叫庙儿沟的山坡上，经过封山育林，如今山沟里树木葱茏，山坡上草木茂盛，视野内的数千亩山场已全部绿化。正在这里管理树苗的山南庄老党支部书记王四季等村干部和农民，兴高采烈地向记者谈起了这里的变化，讲述了胡耀邦同志1984年4月17日第二次考察太行山区，在这里搞压籽造林试验的经过。
那天，胡耀邦带着自己买的油松等树种，专程从北京乘车来到庙儿沟。他挽着袖子，敞着风纪扣，有力地挥动铁镐，在山坡上刨树坑。他看见树坑里有茅草，就一棵棵拔出来，大些的土块放在手中搓碎，撒下种子后又用手扒土埋好，然后再一脚一脚地踩实。这天，他和同志们一道播下了九百八十穴种子。
青年农民段立军接着介绍说：“总书记种的这片荒山，是咱和张岭顺两家承包的。那天劳动休息的一会儿，总书记让四季叔把咱和张岭顺叫到他身边，请咱俩同他一块坐在山坡上。总书记问咱家里有几口人，这几年收入咋样，分多少亩荒山，绿化了没有，末了还说：‘咱们一块承包这座荒山好不好哇！可是，我们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包种包不了活，你们可要包活呀！’总书记走后，咱和张岭顺合计，这山上的树苗咱们一定得管好，绿化太行山，咱们就要有决心！”
今年4月18日，胡耀邦同志再次考察太行山时，又特地来到唐县庙儿沟检查树苗的生长情况。他站在山坡上，看到一片平均株高五六厘米的松树苗，嫩绿的针叶正迎着早春的寒风在抖动，便高举双手，大声告诫同来的人们脚下留情：“同志们，可要注意脚底下的树苗，不要踩坏罗！”
（三）
“一抓到底，这是总书记抓山区建设的一个突出特点。”在涞源县，县委书记马权向记者讲起了这几年胡耀邦同志帮助这个县发展矿业的事迹。
地处深山区的涞源县，拥有金、银、铜、铁、石棉等六十多种矿藏，铁矿石资源尤其丰富。1981年，胡耀邦到外地考察路过涞源县时，曾在火车上会见这个县的领导干部，要求他们放手发动群众开发矿业。后来这个县群众性的露天开采铁矿果然发展很快，全县铁矿石产量连年大幅度增加，从1981年的年产九万吨提高到1984年的二十万吨。但是，由于运输问题没有得到很好解决，矿石积压严重。到1985年初，全县积压的铁矿石总数量达到十二万吨，严重挫伤了群众开矿的积极性。
这年一月，胡耀邦同志邀请河北省保定地区的地、县领导干部到中南海介绍情况。涞源县县长谈到，因为铁矿石运不出去影响了群众开采铁矿、脱贫致富的步伐，胡耀邦当即请参加会议的农牧渔业部部长何康转告铁道部，希望尽快予以解决。不久，铁道部门增拨车皮很快运走了涞源县积压的铁矿石。
几个月之后，胡耀邦同志在阅读一份材料后，再次给铁道部写信，建议对某些矿藏丰富、但铁路运输量不足的县，是否可以提倡由他们自买车皮等办法，更好地解决矿石外运的困难。在北京铁路局、燕山车务段等有关铁道部门的努力下，涞源县通过自买车皮、自建车场等办法，使全县的铁矿石外运至今一直畅通无阻。今年全县外运的铁矿石及建筑材料可达百万吨，年产值近千万元，仅此一项全县人均可以增收五十元左右。
（四）
有着光荣革命传统的太行山区人民，在战争年代承受了巨大牺牲，为革命胜利作出了重大贡献。解放后，党和政府总是挂念着他们。今年4月17日到20日胡耀邦同志第三次来到这里考察，他翻山越岭，先后访问了革命老根据地阜平、曲阳、完县、唐县和易县等五个县，听取了河北省保定和石家庄地区十个县的情况介绍，提出应当给贫困山区一送技术、二送信息、三送资金，尽快帮助他们治穷致富。
坐落在太行山深处的易县宝石村，是1937年就建立了党组织的当年的“堡垒村”。这个村由于居住分散、交通不便、耕地少、灾害多，群众的温饱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1985年夏季，一场铺天盖地的冰雹，几乎砸坏了这个村所有的果树和庄稼，使全村六百多口人的生活受到严重影响。
面对这种情况，宝石村党支部的同志想到了一直关怀太行山区人民的胡耀邦同志，在这年秋天写了一封信，向他反映村里的受灾情况。胡耀邦同志看到这封信后，书面向保定地委提出：“对边远的穷山区，特别是对在革命年代作过重大贡献的老区，应该适当照顾。在一些必要的负担上，也不可一刀切。”“要知道，很穷困的山区每人多负担一元钱，往往比一些已富裕起来的村每人拿十元钱更作难，因为这一块钱很可能就影响他们的生产和生活安排。我们的地县同志对这种实际情况，要认真体会才好。”
在谈到如何帮助这些贫困地区时，胡耀邦指出：“帮助穷困山区人民经济上打翻身仗，一定要派有经验，责任心很强的同志去蹲点，同那里的基层干部和群众一起商量办法，并且要见了实效之后才脱身（不是不回来，而是不罢手）。”胡耀邦同志最后希望保定地区结合“三访”（访贤求能、访富问计、访贫帮富），认真落实扶贫措施并切实抓出成效来。
根据胡耀邦提出的这些意见，保定地委对全区战争年代作过贡献的山区、老区人民的经济状况作了一次调查，对平原贫困村进行了一次排队，然后采取干部蹲点包村、重点扶持照顾等特殊政策，帮助这些地方打好经济翻身仗。保定地委书记乔世忠以及地、县科技、农业、林业、水利、电力等部门的干部和技术人员，带着信息、技术和资金，几次来到宝石村，踏勘山场，同村党支部共同研究脱贫致富的具体措施，决定了在年内为群众办十件好事。
当今年秋季记者走访宝石村时，这十件好事已办了七件：山沟里新建成的十六间宽敞明亮的小学校舍，传出阵阵歌声和琅琅读书声；新架设的输电线路通到各家各户……村党支部书记梁书来和当年曾参加“黄土岭大战”火线支前的老党员、老民兵，拉着记者的手说：“咱们还要发扬战争年代那股子干劲，把山区建设搞上去！”（附图片）
胡耀邦同干部共商山区绿化大计。新华社记者　江山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