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间谍捕获者》的官司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英国通讯

　　关于《间谍捕获者》的官司
　　本报记者　李云飞
英国《卫报》12月3日头版刊登了一幅题为《双城记》的漫画，意思是华盛顿和伦敦的政府都遇到了麻烦。不过两者的性质和程度不同。里根政府遇到的是一场不小的风波，而玛·撒切尔政府面临的却是一场关于一本书的官司。
大约一年多前，英国反间谍机关军情五处的前工作人员彼得·赖特写成了一本题为《间谍捕获者》的回忆录，准备出版。这本书披露了军情五处的一些内情，并且指控军情五处的前首脑罗杰·霍利斯是苏联间谍。英国政府遂以赖特违反军情五处工作人员守则和危及国家安全为由，企图阻止这本书出版。由于赖特退休后移居澳大利亚，这场官司只能在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最高法院打，原告是英国政府，11月下旬开庭，现在还远未结束，英国政府派出了内阁秘书、军情五处的实际负责人之一的罗伯特·阿姆斯特朗出庭起诉。
在庭审的过程中，赖特的辩护律师提出，1981年时，英国政府为什么没有禁止一本内容和性质同样的书的出版。那本书是英国记者查普曼·平彻写的，题目是《他们的职业是背叛》。据说是赖特向平彻提供了这本书的主要内容，而在这两人中间牵线并向赖特提供一笔经费的是罗思柴尔德。此人也颇有来历，曾经是军情五处的重要成员，二次大战时的任务之一是负责邱吉尔的个人安全，七十年代初又是保守党政府的思想库的头头。前美国总统杜鲁门曾经认为他“是西方世界最有经验的反间谍人员之一”。英国政府给法官看了1981年时为什么没有阻止《他们的职业是背叛》的出版的绝密材料。但法庭的判决是，这些材料经过删节后应当给赖特的辩护律师看。英国政府仍以保密和国家安全为理由，不服判决，准备上诉。
这场官司的根子很深，也很复杂。在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期间，英国军情五处内部前后揭露或暴露了布伦特、菲尔比、麦克莱恩和伯吉斯等四名苏联间谍。罗杰·霍利斯是1956至1965年期间任军情五处首脑的，已于1973年去世。当时他下令成立一个特别小组调查苏联间谍潜入英国最高阶层的情况，而彼得·赖特正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他调查的结果认为霍利斯本人是苏联间谍。但另外两次的单独调查却否定了赖特的结论。赖特不服，1979年退休后仍不断地提出这项指控。1981年时，玛·撒切尔首相亲自在议会上指出霍利斯不是苏联的间谍。五、六十年代中揭露出来的四名间谍都是三十年代时剑桥大学的高材生，并且据说是在那时接受克格勃的指示潜伏下来的。而根据一名叛逃英国的克格勃分子透露，当时的所谓剑桥间谍圈有五人。因此，英国军情五处就一直在追踪那个第五个人。而罗思柴尔德三十年代时也在剑桥，并且与布伦特、伯吉斯等过从甚密，因此有人就怀疑他是第五名鼹鼠。在这次的官司中更有人作此猜测。于是，长期深居简出的罗思柴尔德亲自给《每日电讯报》写信，说明自己不是那个第五名鼹鼠，并且要求军情五处的现首脑安东尼·达夫公开给予澄清。这封信和消息登在今天《每日电讯报》的头版头条。
这场官司在英国议会的辩论中又引起了政党之间的争论。反对党指责政府对《他们的职业是背叛》和《间谍捕获者》这两本书政策不一，缺乏章法。执政的保守党则认为工党领袖金诺克直接跟赖特的辩护律师通电话，了解案情，举止不当，在涉及国家安全的问题上应该一致对外。工党则反过来又提出了金诺克办公室的电话是否被人窃听的质疑。执政党和反对党之间的争论的目的无非是尽量地损坏他方的形象，争取选民。
看来，围绕着这场官司，议会内外都出现了纠缠不清的局面。政府要制止《间谍捕获者》的出版也是不难理解的。虽然以前也出过有关军情五处的书，但是，由军情五处的人自己来写，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机构工作的人是不允许这样做的。况且本月初，英国政府在爱尔兰的高等法院为阻止另一本书的出版而败诉。这本题为《一个女子的战争》是一名军情五处的前雇员琼·米勒小姐的回忆录。都柏林高等法院已判决这本书可以出版。
一些国际法专家认为，如果这本书在澳大利亚出版，就很难禁止它在英国出版。即使不能在澳大利亚出版，作者也可以循例移到爱尔兰去出版。此间舆论认为，这场官司一时难以了结。
（本报伦敦12月4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