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云下度春秋 [复制链接]

第4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

蘑菇云下度春秋
新华社记者 刘回年 顾月忠
披星戴月防化兵，
蘑菇云下戈壁行；
疏勒河床洒血汗，
罗布泊里建奇功。……
自从蘑菇云在罗布泊升起，这块流沙滚滚的荒原就布满神秘的色彩，引起中外的瞩目。但一大批无名英雄的业绩，却鲜为人知。担任收集原子弹试验下风数据任务的防化兵战士就是这样的无名英雄。
在西北一个戈壁的边缘，我们访问了兰州军区防化团二连。这个连队从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那天起，就奉命开进试验区。二十多年来，勇士们翻沙山，涉砾海，冒着风暴、扬尘、冰雪的袭击，在草木不生、鸟兽罕见的“无人区”作业，收集了近千万字的第一手资料，获取了几十万个效应数据，为共和国的国防、科研、军事医学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这个连队的老战士葛才夫，在蘑菇云下度过了好几个春秋。1964年，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的蘑菇云升起后，他冒着生命危险，开着摩托车，第一个冲进试验区定点测量，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荣立一等功。
在西起罗布泊，东至酒泉，北起星星峡，南到冷湖的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好多块既是“无人区”，也是“无名区”。现在地图上的一些名字，是一个人给起的，这个人就是“铁骆驼”赵茯葆。
赵茯葆是中专毕业生。他精通防化专业，又酷爱文学创作，发表过散文和小说。
东了敦煌，走着走着，一座山包横卧在面前，陡峭而又高险。这里叫“鬼门关”、“莫行关”，以前好多车辆到这里只得回头。赵茯葆不服，他把手一挥，说：“开过去！”自己坐第一辆车爬上了山包。待车队全部通过后，这位具有诗人气质的军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关口只有英雄才能征服，咱们给改个名，就叫‘英雄关’吧！”
赵茯葆在蘑菇云下度过许多个昼夜。他不到四十岁，就被提拔为兰州军区司令部军训部副部长，分管防化工作。在他四十一岁那年，他打算写部反映大漠春秋的长篇小说，就在他刚展开纸张时，突然感到浑身无力，脸色变青。这时，在罗布泊，新的蘑菇云即将升起。赵茯葆觉得执行核试验下风保障任务的防化分队，人员变动大，干部新，对作业线不熟悉，就带队前往。路上，疾病折磨得合不上眼，吃不下饭，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他硬撑着，一丝不苟地扳动每一个开关，测量每一个数据，填写每一份表格。各个专业组在他的指挥下，配合得象一部高效率运转的机器。当防化兵凯旋归来时，人们发现，赵茯葆的病情愈来愈重了，经检查，他患的是肝癌。仅仅过了不到两个月，这位驰骋罗布泊的“铁骆驼”就与世长辞了……
当年和赵茯葆并肩战斗在蘑菇云下的勇士，还有一位如今任兰州军区司令部防化部副部长，叫颜思源。这位1964年从哈军工毕业的大学生对记者说，他一到部队就和二连的战士们一起，为祖国的国防事业在蘑菇云下顽强地拚搏着。他说：“放射性物质对人体的伤害，防化兵是一清二楚的。但为了祖国的科学试验，测到完整、准确的数据，我们仍乐观地战斗在蘑菇云下。”有一年冬天，战士们在作业中所受剂量大大超过了允许标准，而当他们测到一个数据时，都感到非常高兴和自豪。作业中同志们相逢时，总要问问对方：“测到数据没有？”对方总是高兴地回答：“丰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