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活捉》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艺文谈片

说《活捉》
伏琛
听说昆剧《活捉》经过整理后，已可上演。过去北京有小翠花、马富禄，上海有王兰芳、刘斌昆擅演此剧。其实，演《活捉》最出名的昆丑前辈应数杨鸣玉，人称杨三。
关于杨三，晚清梨园颇多他的轶闻。他的辈份很老，连萧长华也说：“杨三我没有赶上。”不过，萧的本师宋万泰是杨三的弟子，所以早年萧老说起杨三的绝活来，据许姬传先生转述，也是娓娓动听的。
杨三与朱莲芬合演《活捉》的妙处是：当阎婆惜在台上追逐张文远时，这张三郎蹲着身子倒退，围着桌子转圈，全身五官都有动作。他身轻如燕，足快如飞，以致满台充满了剧情发展所需的特定气氛。他的眼睛有三变：初时因惊恐而双眼直视，眼珠定在当中，犹如白云绕月，随后变为黑眼珠仅剩一半，停留在眼眶的上部，犹如落日衔山；最后则变为双眼全白，眼珠上插，直至终场，一直保持着这种白盲状态。看来，这位艺人确是把张三从见色心喜，到胆怯乞命，到一命归阴，最后终于成为阎婆惜手里拎着的随风旋转的游魂这样一个曲折过程，淋漓尽致表演出来了。
戏曲舞台上颇多变脸绝技，川剧中的《阳告》、《阴告》中就有这一类表演。但是，象杨三演《活捉》那样，由于角色的思想情绪的变异而三变其眼神，这样的绝活更须具有真功夫。这比演员脸色由黄变青，由青变灰，又由灰变黑，恐怕要更难一点。
当然，舞台上的变脸是特技，不经苦练，是学不到手的。这比起实际生活中的人的善于变脸，要难多了。本“舞台小天地，天地大舞台”之义，我想，也该让这样的“变脸”绝技在舞台上有用武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