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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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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7-02-11
第8版(副刊)
专栏:

说新
赵大昕
新年新春,给每个人许多希望和憧憬。
少年人渴望成年,自然会为又长了一岁欢欣雀跃;青年人春风得意,时间的流逝对他们来说是不易觉察的;已经成家立业的中年人,匆匆岁月中更觉岁月之匆匆,陡然增加了一种紧迫感;正撰写回忆录的老年人,翻过案头那一页日历时,心情也许更是复杂……各种年龄、各种职业的人们,尽管生活的道路不同,心态的变迁迥异,有一点想法却是共同的:新年新春里要做点“新”的事情。
问题在于什么是“新”。
现时很流行一种“花样翻新”。单就春节宣传,报端便往往会有一些人撰写些牛年说牛、马年说马的文字,反正猪羊鸡猴、龙蛇狗鼠都自有其可爱之处、可掬之态。因为去年说的是虎,今年说的是兔,似乎有些新鲜,可惜人类发明文字已经有好几千年,此类联想古已有之,若无新意,免不了拾人牙慧。
说开去一些,比如现在文学观念更新,新潮的文学青年们看了几本介绍外国文学的小册子,便言必称“结构”、“魔幻”、“象征”、“意象”,由“新”而“超”而“后”,由“黑色”乃至其他变幻无穷的颜色;因为荒诞感时髦,便抒荒诞感;因为失落状迷人,便作失落状,以为这便是“新”得不得了。殊不知此类没有什么内容的仅在形式上花样翻新,由所谓“华美”的形象或奇诡的言辞构成的“文学”,中国三十年代早已有之。而搬弄套用的那些所谓现代派手法,如利用色彩的感觉,借用电影的写法,引入宗教颂歌的叠唱,堆砌毫无意义的废话,玩弄数字排列的游戏等等,早在当时就被有良知的进步作家批评为“末梢感觉的境界”,实在并不是什么新鲜玩艺儿。
如果因为想要求“新”,便把许多精神花在研究牛马虎兔猪羊鸡猴龙蛇狗鼠都各有些什么优秀品质,或者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是否属于“黑色幽默”一类的课题上,未免有些冤枉。十二生肖毕竟只是一种用以代表年份的符号;而鲁迅先生在写《阿Q正传》之时,某些人推崇的发明“黑色幽默”的那个天才,恐怕还在娘肚子里呢。
依我看,脱离了现实生活的“新的文学”,无论一时显得如何“新”奇,如何热闹,终究不会有什么出路;而人们在新的一年迈出新的一步的时候,面对那些眩人眼目的“新”,不也应当从自己的实际情形出发,冷静地想一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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