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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司徒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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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7-04-16
第8版(副刊)
专栏:

悼司徒
  黄苗子

誓掷头颅解倒悬,两间荷戟舞刑天;风云儿女情如昨,战斗银坛六十年。

冷雨敲窗远望楼,故人相对泪双流;何曾了却耕耘债,太息开荒失此牛!
司徒慧敏同志,痛于四月四日在京逝世。他虽然比我只大三、四岁,可是在革命道路上,却是我的前辈,正如李商隐诗说的:“平生风谊师兼友”。从一九三四年在上海电通公司孙师毅兄处相识开始,我们来往已有五十三个年头了。当时我并不了解司徒参加过广州起义等光荣历史,只知道是一位有名的电影摄影师。那时他正在拍摄以《义勇军进行曲》作为主题歌的《风云儿女》,我则是大众出版社的编辑,和电通公司都在提篮桥,公余之暇,便到电通去看司徒拍电影。其后在抗战时期的重庆中国电影制片厂等场合和他见面。第一首诗的头两句是说司徒很早就从事革命,把鲁迅诗“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傍徨”和陶渊明《读山海经》诗“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象鸡尾酒那样混搅起来,有点勉强杂凑,只是表达他的革命意志和为革命电影事业战斗的功绩而已。
司徒的凶耗传到我们在开全国政协会的北京远望楼宾馆,那时恰下了半天春雨,他的老战友于伶、陈白尘、杨村彬、丁聪、张瑞芳等听到了都象触电一样,于伶同志更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大家都对这位平日被大家叫做“牛”的好人突然“走”了,感到“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对于我,一九六六年我们在
“集训班”每天早晨跑步锻炼的情景,恍如昨日。那时我一次只能跑八个圈,他一口气跑上十五个圈,面不改色。“牛”不但形容他的性格,也包括他那健硬的体质。这位七十七岁的人,我在今年春节的年初三和他见面时,还欢蹦乱跳的,怎么才两个多月就此变成“入海”的“泥牛”了呢?
由于他这个“牛”字,我就联想到宋代孔平仲的两句诗:“老牛粗了耕耘债,啮草坡头卧夕阳”,本诗第二首末二句,是反其意而用之的。
年老了,在朋友的通讯本上,过不久就划掉一个,过不久又划掉一个,不是滋味。诗写得语无伦次,也由于是在这种心情下乱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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