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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与赵家璧的通信 多写文坛回忆录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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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7-05-03
第8版(副刊)
专栏:书简

夏衍与赵家璧的通信
多写文坛回忆录
我所收藏三十年代几十位老作家如鲁迅、茅盾、老舍和郁达夫等七百多封亲笔书简,除鲁迅的五十封已交上海鲁迅纪念馆,幸得保存外,其余的早在十年浩劫后期下落不明。
作家书简是研究现代文学史最可靠最珍贵的资料。
1983年时,为写回忆史料,我曾有两事请教夏衍同志。收到夏衍同志的复信后,我一直把夏公托我寻找他的第一本戏剧译作之事放在心上,但连当时的广告也未见到。最近终于见到了,我顺便又想到了他那本回忆录给我的启发,遂写了封信给他。
——赵家璧家璧同志:手札奉悉,所问简复如下:
一、从1929年秋筹备组织左联时起,文化支部就在商务、开明、良友……建立了通信点,据我记忆商务有个党支部,开明、良友以及现代书局等都有一位或一位以上的党员,负责传递信息,潘汉年和冯雪峰和这些党员直接联系,再由他们向文委、左联传送书信文件。1931年深秋,汉年约我见面,就是通过这种关系,由当时在良友工作的一位年轻职员转告的。可惜,这些关系人当时都用“代号”,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二、我的第一本译书菊池宽的《戏曲论》,的确是由我寄给田汉,托他介绍出版的,但那是1923年由日本寄出的,1924年(?)我暑假回国,向田汉问起此事,他已经完全忘记了,直到后来在四马路书铺看到此书,才知道是良友出版的,此书是小开本,黑色封面,书名《戏曲论》(按在日本,戏曲包括话剧)。解放后,我曾找到过一本,出版年月记得是1924或1925年,已记不清楚了,现在连这本仅存的书,也在文革中被抄走了。但据友人说,北京图书馆仍有。
匆匆布复并祝
健康
夏衍 1983.4.17夏老:
先要感谢你1983年4月17日给我的答复。
前年10月在北京举行的开明书店60周年纪念会上,我有幸和你坐在同一张圆桌上,当时三联书店已把你的新著回忆录《懒寻旧梦录》送我一册。半个多世纪前的老友,能在北京开明纪念会上重逢,特别看到你已丢掉轮椅,眼病开刀后,视力已完全恢复。你还告诉我,此书是最近花了整整两年时间完成的,还准备再写一部。我为您能享受一个健康愉快的晚年,把你早年的奋斗史迹,通过回忆录方式,教育今天青年一代,心中感到无比的钦佩、崇敬,在此祝你健康长寿。
我要告诉你的是返沪细细拜读大作后,其中所写发生在1933年11月12、13两天,国民党白色恐怖魔手先后袭击、捣毁你所工作的上海艺华影片公司和我所工作的良友图书公司的背景材料,使我第一次了解到我过去一无所知的党所领导的反文化“围剿”斗争的复杂内幕,从而使我想起文革后本单位退还我的两封国民党特务头子潘公展写给我的实际迫害并威胁良友的亲笔信还放在书柜里,拿出一看,才唤醒了几乎已遗忘的重重旧梦,因而写成了一篇题为《追怀良友创办人伍联德》的回忆史料,发表在刚刚出版的上海《出版史料》第六期上。
可称做历史画卷的旧版全份《良友画报》(1926—1949),上海书店最近已把它全部影印,精装成28卷。我已拿到他们赠送我的最先印出的第一、二两卷。就在第二卷内的第20期(1927.10)封二所刊新书目录上,明白无误地刊登着你的译作,书名《戏剧研究》,译者署的是你早年所用的笔名沈宰白,售价大洋四角。但出版期是1927年,过去你把年份记错了。这就证明你的第一本戏剧理论译作的确是良友出版的。
另外,在1937年的画报第131期上,发现有当时任第八路军上海办事处主任潘汉年所写3000字长文《对日抗战中的第八路军》,还附了一幅八路军之游击战区域图。当时“八·一三”抗战在沪爆发,平时以发表图画为主的画报,忽然用四号字两版刊登党的领导同志的重要革命政论,连我都感到意外,此文经我送上海党史办同志过目,也说前所未见。你在1982年所写纪念潘汉年文章,去年6月27日《上海政协报》刊登杨度女儿回忆她父亲一文中也引用了。她说,潘汉年通过良友公司找你,见面后两人雇出租车去她家,她父亲在临别时,象对待老朋友一样送了一盒雪茄烟给潘汉年。潘汉年和良友有过这段历史关系,他的冤案现已澄清。他在抗战初期发表在《良友画报》上的这篇文章,可否说是新发现的一件革命文献呢?我附寄复印件一份给你,留作纪念。
我今年也已进入八十高龄,余生有限,还要向您多多学习。昨天有朋友告诉我,你的《白头记者话当年》已由重庆出版社出版,我也将努力把《编辑忆旧》之类史料文章继续写下去。作为一个老编辑,这是为四化建设我唯一能作出的微薄贡献了。祝您
健康长寿
赵家璧 1987.3.18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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