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鸽，飞鸽！——天津自行车厂见闻 [复制链接]

第2版(经济)
专栏：大企业巡礼

飞鸽，飞鸽！——天津自行车厂见闻
新华社记者　李元浦　本报记者　肖荻
在日产“飞鸽”10300辆，产量堪称世界之最的天津自行车厂，我们看到提供名牌产品的大企业遇到的苦恼和欢乐，追求和拚搏……
内外，压力不小
刻苦奋进，来不及打扮一下自己，是这家8000多人大厂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厂门，朴实无华。车间里，有自己创造的20多条自动、半自动生产线，有引自国外的最新设备，也有从1936年建厂时便存在的老厂房，零部件满坑满谷。一个女工每班要从手里经过4000多个车架，那等于搬铁7吨，而烤漆、电镀、焊接时散发的气体，扑面而来刺鼻辣眼。想到行驶在我国广大城乡3000多万辆华美轻俏的“飞鸽”，就出自这里颇不轻松的劳动，心中顿时涌出一种深沉的敬意。
近几年，天津自行车厂生产任务年均递增14.4％，依然供不应求。而原材料等成本因素也在经常上涨，仅去年即影响利润4500万元。不少车间连续加班加点，年节假日照干不误，有些青工连搞对象的时间都没有了。生产上的不均衡状态埋下隐患，1985年国庆佳节，这个厂零件车间烧挂具油垢的燃烧炉轰然爆炸，便是赶任务的结果。
但当我们耳闻目睹这个厂面临的内外压力时，走遍各车间，接触上上下下，从干部、工人那匆匆的和欢快的面容上，我们看到的是一种触目可见的奋发，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甜头，就该给艰苦岗位
“种种压力，呼唤的是企业的活力！”从30多年前就在这里当工人、技术员、车间主任……，尝遍这个企业的兴衰顺逆、苦辣酸甜的厂长邢起富这样说明他的思路：“企业活力的源泉存在于广大职工群众之中，而打开这一源泉的钥匙，就是改革。”
在年产60万辆车的厂房设计容量中，生产出300多万辆车，可以想见，这个厂的领导班子付出了多少心血。他们推行厂长负责制、全面质量管理，搞专业化协作“腾笼换鸟”，实行内部承包分解指标……。但，越来越感到，在加速行业的配套改革和强化分配制度的调节作用上，单凭企业本身却是力不从心。去年7月，久已注目这一情况的天津市长李瑞环，带领市政府服务队来厂作了详细调查研究。
“管理严的企业，工人的素质比别的企业高，这里的工人工资可以稍高一些，并可一批批地扩大。”这是去年赵紫阳总理在津视察时的一个指示。那么，象天津自行车厂这样劳动强度大、经营管理好、全市数一数二的税利大户，为什么不可以在改革上给一点特殊政策呢？
“要使艰苦岗位具有吸引力！”李瑞环一言以蔽之。随即由天津市政府就自行车行业体制、产品结构、流通体系、价格体制和分配政策，做出一系列改革决策。成龙配套的改革，不但使企业减少婆婆，多产名牌、增加效益的渴望得到回答，而分配政策上“当量工资含量包干”的实行，立即在工人中引起强烈反应。
过去，这个厂奖金额度偏低，档次差距微弱，“貌不惊人”。实行“当量工资含量包干”，每增产一辆车，分配比例为国家增收11，职工增收1。这个厂把前后方、不同工种、不同贡献的奖金档距显著拉开，从20元到80元不等，使一线、艰苦岗位和表现优秀的，既能得到光荣，又能得到实利。效果是显著的，有100多过去托人说情从一线调到后方的职工，又要求到一线、干重活，全厂出勤率从90％左右上升到98％。实行这一改革初期，车架车间经三次抽验不少项目不合格，该扣奖1.7万元。“工人要接受不了，来个样儿看怎么办？”岂知，改革也激发了工人强烈的自尊心。在厂长讲明道理后，工人说：“说动真格的，就动真格的！”扣奖后不但无一对抗，而且随之在产量、质量上创出这个车间的历史最高水平。
一个奇迹出现了：过去多年未解决的严重加班加点现象消失了，而生产均衡率由改革前的88％提高到98％。去年，工人们多年来头一次在家里欢度国庆、春节。吃年夜饭时人们为下列数字干杯：自行车产量达到325万辆，比上年增长4.2％；实现利润1.12亿元，比上年增长36％。出口自行车40万辆，为国家创汇1600万美元。这些，均创这个厂历史最高水平！
生活，多姿多彩
生活是多姿多彩的。人的思想情绪也是多层次、多侧面的。不久前曾经托人情、找门路要轻活泡病假的纷纷上班、猛干了。他们说：“以前不是我们不能干、不愿干，而是按劳分配政策不兑现！”这说明分配政策改革的巨大效应。但多年的“飞鸽精神”岂能忽略呢？车把车间焖火炉内墙坍塌，车间主任张静、工段长张根深淋湿身子钻进八百度高温的炉膛抢修，使生产迅速恢复，两人一文奖金也不要。盛夏暴雨，厂领导成员冒雨踏水到工人新村挨家问候住房进水的职工，送水送饭，帮助排涝。全厂绝大多数工人在突击任务中，尽管对生产不均衡状态感到有气，但还是毫不含糊地埋头苦干。
厂宣传部长老安以下列语言直抒己见：思想教育不是万能，物质鼓励也不能包医百病，只有把这两者结合起来，才有真正的威力。在采访中，我们看到：供销科党支部在党员过生日时，送的“礼物”是搞一次“批评与自我批评”。全厂为合理化建议者增设一种“飞鸽奖”。职业道德教育编排到课堂教育。增产节约具体到每个班组的投入、产出算细帐上，做到点点滴滴见精神。全厂的意志集中到一个目标：今年的上交利税要比去年再增加26％，而头两月竟比去年同期增长了60％。这个厂纵深部2.1万平方米宽敞的车架新厂房即将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