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与科学事业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十月革命与科学事业
华罗庚
在莫斯科依然飞着雪花的四月，我飞到了梯别列斯，这是乔治亚共和国的首都，她已经被春风吹拂得花开似锦、碧地如茵了。我到了乔治亚，心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想知道她的科学概况，因为我想从这一角度来了解十月革命对于全苏维埃联邦的影响。
我喜欢从自己所熟知的角度去衡量一切。切实地说：我那时正不自觉地犯着机械看问题的毛病，而自以为是“科学的”看法。那是一九四六年，我在苏联已经一月有余了。被美不胜搜，目不暇接的优秀成就所说服，我心里已经完全肯定了全世界都应当走俄国人的道路，特别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但对些枝节问题依然有些惶惑。也许这不是多余的，让我先把那时已经肯定的，及有些怀疑的事物，先叙述一下，因为这可以帮助大家了解我对苏联逐步地由认识而友好而敬爱而师法的过程的一个片段。
世界大战刚结束不久，苏联的辉煌胜利，震惊了全世界，也鼓舞了每个向往光明的人。我完全肯定了，苏联军事力量和组织力量的强大。和上次欧洲大战相比较，立刻就会发现十月革命的力量。不然如何会把沙皇时代一击即溃的军队，一跃而成为百战百胜的红军。
因为我一九三七年曾到过苏联，所以对有目共睹的建设情况，有一显明的对照。我阅读过若干描写沙皇时代的文字，知道十月革命以前的工农是如何生活着，而今天（指当时）的工农是如何生活着。所以我也肯定了苏联的建设是突飞猛进的，人民的生活日在改善（一九五○年的再次访苏，更证实了这一看法）。
苏联科学方面的成就，也使我五体投地，特别是我所熟识的这一部门——数学。不但是对于数学的整个发展有了十分惊人的贡献，而且解决了若干“千古不解”的疑案。例如：维诺格拉陀夫院士对古得拔黑问题的供献，葛尔方得院士解决了一个世界著名的希尔伯脱问题（请读者原谅，我提例证总是向我所偏爱的方面提）。所以我也肯定了苏联的科学发展是一日千里的。
但纯客观主义害了我，使我把问题看得歪曲了，我认为俄国以往也有过丰富的科学成就，这种飞跃式的突进，是否应当完全归功于十月革命。换一句话说，如果没有十月革命，而仅仅是有了“好人政府”来代替“沙皇的腐烂的政权”，是不是科学也会滋长得和当时苏联一般茂盛。这一疑点，到了乔治亚参观后，受到了彻底的校正。而后来到了美国，深入他们的科学工作者之间，才把这种看法连根挖掉。
乔治亚——这一个古老的国家，我是十分生疏的，特别是我所爱好的领域之内。所以我到乔治亚第一个希望就是：能从那儿的科学发展情况，而了解十月革命对科学事业的影响。
果然，使我一点也不失望，我看见乔治亚共和国的科学是在突飞猛进着。数学界久负盛名的莫斯黑西维里和古不拉狄司等，原来都是乔治亚人，他们学术成就的获得，都在十月革命之后，他们有着成千成万的后继者，他们所出版的，有数学杂志——刊载论文，和数学专著——刊载长篇的有创作性的专题研究。这是那时候中国所不能望其项背的。我那时发现了：没有经过十月革命的中国，虽然有四亿七千五百万的人，四千万方里的土地，而远远比不上人口不多土地不大的乔治亚共和国。我那时才完全地毫无保留地认识到：为了科学的发荣滋长，我们也必须有类似十月革命的开创过程，才能把我们的园地准备得宜于耕种。
在参观了乔治亚之后，我的心情是多么迫切地盼望着“中国的十月革命”的到临啊！因为，唯有如此，才能使科学生根发芽。感谢毛主席，领导我们翻了身。已经使我们科学工作者具备了发展的基本条件。我们已经可以充分地发展所长，把我们的所长来为人民服务。伟大的十月革命，它影响着全世界也影响和帮助了我们中国。使我们能够在毛主席领导之下，有了今天——科学家有用武之地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