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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危机”之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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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7-08-03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

走出“危机”之路
司马玉常
“三千宫女胭脂面,几个春来无泪痕?”(白居易:《后宫词》)这情景之于今天的新潮女性,大约是难以想象的。春宫寂寂,早已被时代“金曲”、迪斯科“劲舞”所取代;“闲坐说玄宗”的白头宫女,换成了披肩秀发、高踭蝙袖而情话绵绵的时装小姐。时代确也是在进步。纽约的孔子大厦楼高42层,附设孔子眼镜店和孔子西药房。这位两千多年前的“圣之时者”的“显学”,竟“显”到当今西方圣殿的纽约去了,且与西药眼镜为伍,恐怕还会和唇膏眉笔之类毗邻。
传统,总也在不断地变异,而又确有大力量在——无论优秀部分抑或不优秀部分,我们都不能不面对这个客观存在。历史的殷鉴就在不远,探讨中华民族所谓文化深层结构的锐进之士,不去研究那些复杂状况,单看见某种“结构”,便以为咱们的文化大厦就是这种“结构”造成的,看不见别的“结构”也在支撑着大厦,便贸然挥起横扫之斧,发出一片砍伐之声,这不是正确的态度。
有的人走得更远,对新时期十年文学全盘否定。理由是:说它仍然表现出与传统的某些联系,这等于“向后看”,“危机”得很!
我认为,新时期十年文学的空前成就,恰恰在于它摆脱了传统的束缚,同时又继承和发展了传统的优秀部分。缺乏前者,不要说成就,恐怕连起步也不可能;少了后者,那“成就”将是无根之萍,甚至只是一个美好的幻影而已——无论你怎么吹捧也无济于事。而有些人所谓创新,仔细一看,原来也不过是些非理性、性本能等等别人早已腻味了的陈货,似乎担当不起“走出危机之路”的重任。试想,不要理性,用无逻辑的语言写出谁也看不懂的东西;淋漓尽致地展示某些人的性本能,远离现实而渲染那原始的野性等等。“新鲜”大约是有一阵子“新鲜”的吧,但中国文学的“危机”是否可以因之而得救,却也大可存疑。
我们的文化传统,包括近现代文化传统,并非玲珑剔透、纯净无瑕的水晶球,或通体光明圣洁、连碰一下也不行的祭器;可也不是闻之色变、沾上即不可救药的毒菌。对传统一定要采取实事求是的分析态度。
一个民族的文化传统,输血总是在不断地进行着的,不仅输进别人的血来,也输出自己的血去,所谓文化交融是也。中原的耕织被西域吸收,西域的胡琴为中原所接纳;汉字以及唐文化被日本拿去,明治维新以后的许多科学技术和文化思想被我们从日本(或通过日本)拿来。这些都是事实。
闻传统而鞠躬九十度,固然大可不必;万罪归传统,似也不怎么说得过去。夫民族传统也者,民族文化积累是也,其中有沉重的因袭的重担,也有哺育我们民族成长壮大的乳汁,以及凝聚我们为一个不可摧折的整体而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磁力。如果我们有一个较为辩证的观点,愿意作点具体情况的具体分析,再来看新时期十年文学,以及近现代文学传统,乃至更古远的传统文学,大约可能有一个较为切近实际的认识。搞些惊世骇俗的论断,开点西方陈年破鼓皮之类的药方,说这就是“走出危机之路”,可以“向前看”到“文艺现代化”了。这种宏论,新奇自然有些新奇,却不见得有什么实在的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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