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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参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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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7-08-31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

历史的参与
陈祖芬
静静的冬夜里,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如雪片般的似有若无。
“谁呵?”“是我呵!”
是他,我听出来了!1986年春给我写过一封相当狂的信。但是他那思想的光彩,他对国家命运的关注,尤其是他当年在狱中,在极端困窘的境遇里,在失去做人资格的情况下,锲而不舍地在经济理论的领域掘进,使我当下就决定:去西安见识见识这位狂人。
他动辄涨红了脸雄辩,象只通红的刺猬。但这次出现在我家门口的他,似乎已经远离了刺猬家族。他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他的言谈变得宽厚了。是的,当社会上知道了这么一位理论狂人的存在后,各方领导关注他,无数读者鼓励他,更有一位勇敢的女性从四川赶到西安,“别无他求,但求在事业上助你一臂之力”。社会的承认,使他得到了均等的机会去竞争。读者的来信使他确认了自身的价值。新婚的四川妻子,更是用爱情来调养他。
于是我想到,他原先那毕露的锋芒,他的偏执的狂劲,只是他表达思想的急切感,是他参与社会的急切感——因为社会一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古代中国就是一个理论发达的国家,当代中国急需在经济理论上有所突破。改革改革,就是要把人的精神、人的潜能不断解放出来。
一次,一位时髦青年问我:“您干吗这么玩儿命?您以为报告文学能起什么作用吗?”振振有词地。
这位振振君,我理解他,他太坎坷,如今在一个“大锅饭”里谋生,提不起神。
到处都可以看到提不起神的人。一天中午,我走进商店买雨花石。眼见一名售货员倒骑着椅子,趴在椅子背上瞌睡。另一名售货员坐着看杂志。在背冲着我和面冲着我的这两位中间,我当然选择了后者。
——同志,买雨花石。
——没人。
——雨花石不卖的么?
——怎么不卖?一直卖的。
——那么现在怎么不卖?
——没人!
几句问答下来,话又回到原处。人和人之间,为什么吝啬得连笑容都不给?这样的体制怎么能不改?
当然,如果不改革,如果还有什么更简便易行的办法可以使人活起来,使企业有活力,使国家发展生产力,那么,可以不搞改革。因为改革实在太难了。但是,这8年的实践证明,中国唯有改革,别无抉择。
我们的文学,应该在促进改革这一点上,达成一种共识。改革是一个历史过程。文学反映改革,不是过去所提倡的文学要为中心任务服务,而是一种历史的参与。
我们每个人都在以自身的方式参与改革的进程。注视改革的缺失,享受改革的成果。
下面是两个中学生的对话:“我把一个银行存美国了。”“我把美国存银行了。”
经济的活跃必然带来思想的活跃。活了,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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