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路上的思念 [复制链接]

第4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

南下路上的思念
张立功
行进在南下路上，一页页血与火交织的历史篇章浮现在脑际，一幅幅欣欣向荣的壮丽画卷展现在眼前。
“曹州牡丹园”的牡丹灿若云霞，“黄泛区”的麦田碧波荡漾，金寨的桑林枝繁叶茂，圻春的云雾茶沁人的芳香。所有这些，都是因为，著名战斗英雄王克勤、史玉伦，英雄营长南峰岚，还有成千上万个年轻战士的尸骨永远留在了这里的土壤！
40年哟，14600多天！南下路上的山山水水铭记着刘邓大军不朽的功绩；南下路上的人民日日夜夜深切思念着人民的功臣。
在那武松打虎的地方，沙河崖的村民们记得，刘邓首长迎着解放的硝烟，两次留足村里的“蒋家大院”，就在东屋那两间旧平顶房的煤油灯下，他们运筹帷幄，指挥四个纵队12万大军渡河南下，向大别山挺进。
一天，邓政委从村外散步回来，风趣地对于春梅等几个村干部说：“你们这个村紧靠赵王河岸土崖，村边堆满黄沙，就是个沙河崖”。讲者无意，听者有心，从那天开始，千百年的蒋家庄正式改名为沙河崖村。
有天上午，国民党飞机飞临村子上空，一群不懂事的孩子仍在街上打闹，刘司令员急得把眼镜摘下来，拉着孩子们和自己躲进同一个防空洞里。当他发现房东的二小子手腕被弹片擦伤时，又把医生叫来包扎。
40年来，无论何时，沙河崖人一直和刘邓首长心连着心。房东的大儿媳妇、64岁的孔月仙老人把首长留下的小书籍当作宝贝，同当姑娘时的首饰放在一起，珍藏至今。而刘邓首长也从未忘记过沙河崖人。1959年12月，他们派当年二野的李达参谋长来问寒问暖。值得庆幸的是，如今沙河崖彻底摆脱了“地瓜糊涂地瓜馍，离了地瓜不能活”的贫困年月，跨入了“吃细粮，住新房，粮满仓，油满缸，光棍汉子娶新娘”的崭新历史时期。
在黄河北岸那巍巍的临黄大堤脚下，原寿张县有一个黄口村，村里有一个艄公叫刘正祥，祖宗几代以驾船为业，终年漂泊在黄河上下，受尽了欺凌和饥寒。刘正祥从1921年开始学驾船，前半辈子没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1947年，共产党领导穷人闹翻身，6月30日，刘邓大军渡河南下时，他挺身而出，冒着生命危险，驾着小船打冲锋，出色地完成了任务。7月17日，刘邓首长授予他一枚写着“特等功臣”字样的银质奖章。建国后，刘正祥随着船队改编到山东黄河航运局，一直在驳船上当驾驶长。60年代，在那史无前例的日子里，刘正祥毅然交上工作服和深筒胶鞋，怀着满腔义愤，由济南回到黄口村，整日里寡言少语，愁眉不展。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吹散了他满脸的愁云，嘴角上露出微笑。两年前，刘正祥重病在床，弥留之际，他把子女叫到床前说：“我死以后，记着把刘司令员、邓政委的那块奖章给我随身带走。”
在位于大别山区的光山县凉亭乡胭脂洼里，70岁的老农霍家忠满怀着对刘邓大军的思念，给我讲了一个传奇似的故事：1947年，他和本县十个农民在商城县城关联合开设了一个“同盛祥”布店，专门销售光山土布，9月初，刘邓大军同敌人在商城交火。他们把布匹转移到商城县第二区徐家堰村。9月9日，解放军来徐家堰借布做棉衣，霍家忠同意。解放军开了一张铅印的借条交给霍家忠，借布数字是632匹，借布单位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晋冀鲁豫战地行政委员会，上有经手人陈三记签名盖章。
时间一晃过去35年。1982年，光山县开展文物普查，霍家忠把借条拿出来作为革命文物交给了县文管会。霍家忠万万没有想到，35年前的一张借条引起了从中央到地方各级领导的重视。一天上午，乡里通知他去一趟，刚在乡办公室坐下，信用社的同志就递过来一大扎人民币，共6388元，说是省财政厅寄来的钱，指名要还霍家忠的布钱，是按高于现行的市价计算出来的。霍家忠把钱带回家中，急忙通知了其余十户布主。刘邓大军借布还钱的故事在大别山区广为流传。不少农户把保存了三四十年的借条交给地方政府。仅光山一个县收到粮条46张，共计2748.5斤，政府全部还给了粮主。
今年是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40周年，湖北人民广播电台、湖北电视台记者沿着当年的行军路线进行采访，作了系列报道，本报今天刊登的是其中的一篇。　——编　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