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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南北访“长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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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7-09-10
第2版(经济)
专栏:

天山南北访“长龙”
本报记者 刘燮阳
天山南北有两条“长龙”:一条是北面的兰新铁路(兰州到乌鲁木齐);一条是南面的南疆铁路(吐鲁番到库尔勒)。两条长龙时而横穿茫茫戈壁,时而通过百里无人烟的风区,时而穿行著名的吐鲁番火洲,时而翻越拔海白雪皑皑的天山、祁连山……沿线地理条件复杂,气候多变,环境特殊,在这样的情境下,铁路职工是怎样工作和生活,保证铁路运输长年日夜畅通的呢?下面所记,是记者最近一路采访的见闻。
高寒地区一小站
当北京还是炎酷盛夏的时候,南疆铁路的乌斯特车站却是寒气逼人。我从北京带来的夹衣都穿上了,但一点也不感到暖意。
乌斯特是个四等小站,它坐落在天山的奎先达坂上,海拔2930多米。山上有个大隧道,黑洞洞的,长极了,有6100多米,是当前全国海拔最高的大隧道,成“人”字坡形,从库尔勒、吐鲁番开来的火车,爬到山顶,就从这里开始下坡。山上空气稀薄,人烟稀少,是高寒地区。
这个车站除了负责南来北往的运输以外,还要管辖附近80多公里的线路维护保养,不管是滴水成冰的冬季,还是狂风怒吼的春天,每一座隧道,每一个涵洞,每一根钢轨,他们都要日夜巡视,精心保养,保证行车的安全。
这个车站共有50多名职工,其中19名为少数民族,大部分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他们一个个生龙活虎,胸怀全局,把一个个艰难险阻踩在脚下。有一年春节,气温下降到零下30多摄氏度,大隧道内挂满了冰柱,钢轨上也被冰块冻结了。为了保证列车通行无阻,几十个小伙子,在大年三十晚上,钻在黑洞洞的隧道内,啃着硬硬的干馍,喝着冰凉的水,在洞内一连工作了几天几夜,终于把长达6公里隧道内的冰柱、冰块清除了。今年7月的天气,往往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上午却是大雪纷飞,小伙子们看见天气突变,二话没说,一个个踏着积雪,一步一个脚印地照常外出检查线路。
我问其中一个叫王连遵的小伙子:“在山上苦不苦?”他沉思了一会说:“怎么不苦哩!”后来,他又笑着说:“当我们看到一节节的列车从我们这里顺利通过时,又感到不苦了,反而笑了。”接着,他又滔滔不绝地向我介绍,“这两年,我们的车站变化可大哩!站上已安上卫星地面接收站,可以收到北京的电视节目,隧道内安上电加热器,很少再钻到洞里砸冰柱、冰块了,我们每年还有休假,可以到祖国各地观光,业余时间,还可跑到山上去采雪莲、蘑菇,可有意思哩!”
多么可爱的小伙子!正是这些小伙子,用自己辛勤的劳动,保证了高寒地区安全运行1500多天。
吐鲁番火洲一日
从高寒地区出来,来到了吐鲁番车站。这里可是另一个世界。吐鲁番是著名的火洲,《西游记》描写的唐僧去西天取经,遇到了800里熊熊火焰挡住去路,孙悟空大战牛魔王,传说就是在这里。
火焰山又称“克孜勒塔克”,维族语是“红山”的意思。这里,夏天温度高达45摄氏度。山岩呈紫红色,在烈日照耀下,只见火焰山红光闪闪,云烟缭绕,犹如燃烧的熊熊烈火,热浪扑人,干渴难熬。唐代诗人岑参曾用“火云满山凝未开,飞鸟千里不敢来”的诗句形容这里的奇热。
吐鲁番是兰新和南疆两条铁路的会合点,运输十分繁忙,年货运量达26万吨以上,客运量达38万多人次。著名的吐鲁番葡萄、哈密瓜,都要从这里运出。为了完成这些任务,职工们顶烈日,冒酷暑,战高温,是家常便饭。就是在这样的“火炉”生活条件下,他们夺得了安全、生产双丰收,实现安全行车9521天,实现利润去年达42.9万多元,今年又月月超额完成运输计划。
然而今年8月,我到吐鲁番那天,却并不感到奇热,最高温度也不过30多摄氏度。原来,今年夏天,吐鲁番盆地一连下了好几场雨,气温下降。大雨给吐鲁番降了温,但也带来了灾难。今年洪水是历史上罕见的大洪水,来势凶猛,浪高流急,吐鲁番车站附近的东西两座大桥都被冲坏了。为了抢修大桥,整个乌鲁木齐铁路管理局都行动起来了,局领导干部带头跳入水中,抢险救灾,经过120多个小时的奋战,在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出动了上百台推土机、挖土机,终于把两座大桥修复了。
俗语说:“水火无情。”吐鲁番天热似火,水如猛兽,战斗在吐鲁番的铁路职工,在与无情的水火打交道中,却创造和表现出了崇高的社会主义的激情。
百里风区“一黄牛”
从吐鲁番东行,来到了飞跃车站,这也是一个四等小站。一进站,就感到这里和别的车站有所不同。车站背靠一座峭壁的小山,搬道房四周,用一根根枕木筑起了挡风围墙,候车室门上贴了一副对联,写的是:“我是风区一红柳,风沙伴我度春秋。”原来,这里是戈壁滩上有名的百里风区,戈壁滩上的狂风不知怎么那么多,一刮起来,黄沙漫天,沙石翻滚,铺天盖地,天昏地暗。1979年4月一场大风,刮断水泥电杆上百根,通讯线路全部中断,线路标志被风沙刮倒埋没,钢轨上积沙成山,被深埋达5米之厚,迫使运输几度中断。为了使铁路能及时通车,铁路员工顶着狂风,在自己身上拴着一根绳子,把另一端拴在钢轨上,不让风吹倒,他们一铲铲一锹锹清理钢轨上的积沙,沙石打在他们的脸上、身上,阵阵作痛,却没有一个人叫苦。
这个站站长马锡纯同志,人称“老黄牛”,今年58岁,从满脸的皱纹和黑黑的皮肤就可看出他饱经了百里风沙。他在风区整整工作了24年。去年5月的一天,10级大风又一次席卷百里风区。马站长接车时,见一辆货车的篷布缆绳被刮断了,在空中飘舞着,抽打着,如不停车,会直接损坏站内的设备,他果断地发出停车信号,准备加固处理,没想到篷布缠住了信号机的臂板,信号机被扯得摇来晃去。马锡纯操起一把菜刀,爬上信号机要砍断篷布,狂风怒吼,他和信号机柱一起摇摆着。与狂风搏斗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砍断了最后一根布带,然而他却精疲力尽了……,在他的带领下,这个站已安全运行了1000多天。
在这次天山南北铁路的采访中,我没有见到路局的大人物,所采访的全是小人物,养路工、搬道工、小站站长……这些千千万万的小人物,勤勤恳恳地工作,默默无闻地奉献,犹如戈壁滩上的疾风劲草,坚韧不拔,保证天山南北两条大动脉畅通无阻。小人物呀!多么值得尊敬和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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