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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坛上的一束新花——歌剧《深宫欲海》观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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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7-09-11
第8版(副刊)
专栏:中国艺术节

歌坛上的一束新花
——歌剧《深宫欲海》观后
胡士平
如果说中国歌剧在沉寂多年后,正在掀起一股互相竞争的新的探索浪潮的话,那么中国艺术节期间上演的湖南省湘潭市歌舞剧团的《深宫欲海》(冯柏铭编剧,刘振球作曲),则是这浪潮中一朵醒目的浪花。
《深》剧取材于时代久远的春秋时代卫宣公纳媳为妻,从而酿出一场父子相欺、手足相残的宫廷悲剧的古老故事,其结构是独特的。作者将其名之曰“三段体实验歌剧”并非故弄玄虚,并非为了新奇而让通常用的“幕”、“场”改为“体”。三段体,这正是该戏在结构上的一个创造。
剧作展示的故事是:卫宣公为公子时,在上大夫伯尹的怂恿下与其后母、卫庄公之妾夷姜私通,生下一子名伋,并篡夺了王位,立公子伋为嗣。16年后,卫宣公又在老臣伯尹谋划下夺走了公子伋之妻宣姜,生下了公子朔。公子伋谨守君臣父子之礼,隐忍等待继位之后再重振周礼,但与宣姜的私情未断。这些都是后景戏。戏开始于17年之后,展开了公子朔在伯尹的唆使下陷害兄长,欺蒙父王,操纵母后,为争夺王位而进行的惊心动魄的斗争。
作品把这场错综复杂的斗争,简洁地浓缩在似乎是一夜之间的三个段落里(黄昏、黑夜、黎明)进行。每一个段落前都有一行并非说明本场戏主旨的序词,即“黄昏,最能诱发人的愁绪”;“黑夜,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黎明,总是孕育着希望”。这三个段落实际上不是时间的划分,那三行富有诗意的序词象是标题音乐的三个标题,它给我们的是一种戏剧的氛围和深沉的思考。它把古老的故事一下子拉近到现代观众的眼前,使观众忘记时间的距离,随着剧情的进展和人物命运的沉浮而叹息,愤恨,同情,沉思……
这种超时空的“三段体”结构还给了编剧以场景安排、人物处理、细节描写等较大自由,加之戏本身的后景戏厚,前景戏悬念强,情节曲折,感情浓度大,歌剧性即歌剧的音乐性也就大为增强。它使《深》剧在内容与形式上得到较好的统一。
《深》剧音乐较好地处理了一向难以处理的音乐与戏剧的矛盾。乐队音乐的进出,歌声的起落和对话场景的处理,都是在互相铺垫,互相衬托,互相推进。宣姜与公子伋17年来第一次单独会面的一场戏,从对话到起唱,层次处理得很分明。伯尹的几段宣叙调也写得很精采,它不是简单的旋律的口语化,而是注意了感情的语调和性格特征。伯尹这个人物的音乐形象并不是通过他的咏叹调而是通过他的宣叙调塑造起来的。公子朔的《告别童年》则用了流行歌曲的手法。公子朔本来是一个性格开朗、不懂周礼只知玩乐的16岁少年,在伯尹的唆使下才懂得王位的高贵,于是告别童年,争夺王位。用流行歌曲的手法来写他的咏叹调是有人物性格根据的。但戏的基调沉重,并由肃穆的无词合唱陪衬,已使它失去了相当多的“流行味”了。可见,流行音乐的可变性也是很大的。
《深》剧的乐队编制也是奇特的。它强调打击乐,打击乐组中有瓮坛、水缸、竹筒、猴儿鼓等乐器。这样做的原因是想通过具有古风的音响与现代音响结合的办法来表现特定的内容。若有编钟、编磬当然更好,但对于一个小团来说,很难办到。只好从古人“击缶”、“鼓盆”而歌中去推想,找到了瓮坛、水缸来试验。
当然《深》剧还存在一些值得商讨的问题。如:“三段体”的大结构虽然新鲜,但没有在小结构中贯彻到底。本来已给了运用荒诞手法的可能,但写实过多,荒诞不够,戏剧基调沉闷。导演在幕间安排的现代人清扫垃圾的过场,原想改变一下沉闷的气氛,但变成了直接点题,使观众一下子就联想到清除封建垃圾上去了。在人物塑造上,宣姜的形象较弱,个性不够鲜明,以她在宫中的地位及经历,不可能轻信公子朔,诬陷公子伋,也不会有田园生活的幻想。全剧音乐在大胆创新的同时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自身的和谐统一。
歌剧需要多种探索,但中国歌剧的希望不在无意义的“歌剧道路”之争上,而在脚踏实地的创作实践与理论的深入探求上。一个不大的湘潭市,一个集体所有制的剧团,他们取得的成功的经验,是足以发人深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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