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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曹植》观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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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7-09-16
第8版(副刊)
专栏:大地

话剧《曹植》观后
刘厚生
历史同现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历史剧的作者以今人的思想感情描写古人古事,必然会出现反映历史真实同表现当前时代精神的一致或矛盾。
哈尔滨话剧院演出的《曹植》,主要写汉魏年间曹植同曹丕兄弟间争夺统治权的尖锐斗争。剧作者周树山不用人们很容易联想到的曹植《洛神赋》的传说故事为情节主体,而深入发掘封建社会中权力欲望与人性(兄弟、母子、朋友)的深刻矛盾,这样写法很有见地,也很有君临历史大事的气派。这是一出严肃的真实的历史剧。它要告诉今天观众的历史教训都是历史事件本身所有而非外加的。作者的语言很精炼。虽然还夹杂一些后世的诗典(如“各领风骚”)或语汇(如“做出了选择”),但化用得还不太生硬。有些抒情的独白和对话,是有震撼人心的力量的。看得出来,作者是在力求使自己作品(如马克思所说的)“莎士比亚化”。
作者的矛盾在于他尽管竭力想还历史以本来面目,但仍然未能脱掉现实概念的影子。他的同情当然倾注在曹植身上,于是就给他戴上关心“人民苦乐”、“深得百姓拥戴”的花冠,让他多次发表“臣以为治国之本,在于人心所向”的进步的政治见解。为了表现古代“知识分子”(士)同今天的知识分子在同统治阶级依附关系上的相通,于是就塑造了顽固反动的吴质、动摇堕落的邯郸淳以及进步坚强的丁仪三态,甚至于在某些情节的合理性上也有所忽略。例如,吴质以毒酒胁迫邯郸淳叛变曹植,是一场相当关键的戏,作者却把地点放在曹植书房,时间放在并非政治斗争的紧要关节之际,恰恰又在曹植酒醉之后,而且还让甄春梓化装密告,无论如何是说不通的。吴质怎么事先知道曹植必醉而且必离书房呢?
我不反对虚构甄春梓以及她同曹丕曹植间的三角关系。洛神甄妃的故事流传太久,即使写历史上真实的曹植,把这个传说融化进去,以加浓这出戏的绚丽色彩,未尝不可;只是现在作者似乎既舍不得这个美丽的传说,又顾虑违反要求历史真实的现实观念,不敢拿出较多篇幅去“浪漫”,因而来龙去脉写不清楚,甄春梓这个形象就显得模糊不清。化装密告以及最后同曹丕决裂,甘愿代曹植一死都难以令人置信。
尽管如此,《曹植》终是写出了历史的大的真实,写出了曹丕曹植两个有相当深度的性格形象。特别是曹植,诗人的气质风度、兄弟间的孝悌深情和政治上的天真、幻想,糅在一起,写得是饱满的。
《曹植》是这样一种戏:它虽然有不少弱点,但它能给舞台艺术家以驰骋想象发挥才能的空间。看得出来,导演、演员和舞台美术汇总而成的整个演出是有着艺术上的高度追求的。他们在剧作的现实主义的文学基础上,主要使用写实手法刻画人物,但又不止于表面真实,而用很大力量进行细致的艺术夸张。讲究人物动作的幅度、力度和节奏感,刻画人物精神状态的外在表现。象七步成诗一场就很紧凑动人,舞台美术很成功,设计者把地面上的道具以及服饰等都设计得近于真实,而在舞台上空和四周,则安排了五层低压的景框,灰黑的色调,古朴的浮雕,严密的石门,都给人以沉重的古墓墓室的感觉。可以说是带有某种浪漫意味或者表现意味。
刘颖涛(曹植)、陆久栋(曹丕)、刘国祥(曹操)都是成熟的演员,他们一丝不苟地塑造人物形象,没有一点轻忽之处。我只是觉得在语言上还可以再加推敲。现在大多数演员的说白都似乎有意识地求快,形体动作、舞台调度、布景服装都是夸张的,目的是要造成一种历史感,一种同现实的距离感觉,一种重量;然而在舞台语言上都更象现代人,而且因快而轻,似不协调。我以为不妨稍稍有一点朗诵声调,加重抑扬顿挫的情趣。这并不妨碍全戏的节奏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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