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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木偶戏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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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7-09-21
第8版(副刊)
专栏:大地

不寻常的木偶戏
童道明
应邀参加首届中国艺术节的苏联中央木偶剧院,给我们带来了《一个不寻常的音乐会》,引起了北京观众的浓厚兴趣。
翻开演出节目单一看,末尾写着一行小字:“木偶和道具由剧院工作室制作。”这不是一句多余的话。30年前,艺术大师奥布拉兹卓夫在《中国人民的戏剧》一书中谈到由他领导的这家木偶剧院时,就没有忘记向读者介绍:“我们剧院拥有一个规模很大的工场……我们制作每一个新的木偶,都要根据他是个什么角色来制作。”这是在提醒我们:从木偶制作开始,苏联木偶艺术家就遵循着“一个角色一个造型”的个性化原则。不管这些木偶造型有多么夸张——胖则如圆桶,瘦则似干柴,但夸张正是为了鲜明,为鲜明个性化的木偶戏演出提供条件。
但木偶毕竟是木头做的,木偶是否真能表现出角色的个性,关键还在操纵木偶的演员。苏联木偶演员的技艺是精湛的。象木偶表演西班牙探戈和印度魔术一类的高难度技术节目,证明他们操纵杖头木偶的技术相当高超。但更令我们感到亲切的,是演员赋予木偶角色个性特征和情绪变化的再体现能力。《一个不寻常的音乐会》里有众多的角色。但几乎所有的角色都性格化了。无论是那位秃顶大嘴、善于随机应变的“节目主持人”,还是那位虎背熊腰、趾高气扬的“男中音歌手”,或是那位胖得出众却消极怠工的“茨冈女歌手”,都能使我们联想到他们的性格特征。即便是那个仅供“节目主持人”差遣把钢琴搬上搬下的“伊凡·伊凡诺维奇”,他的卑微地位所造就的上身前倾、目不斜视的神态,也留进了我们的记忆之中。
有的节目的心理展示是相当细腻的。一个技巧娴熟的“钢琴伴奏者”给一个只能拉奏出刺耳噪音的“大提琴手”伴奏,是可忍孰不可忍!但这位“钢琴伴奏者”还得耐着性子、无可奈何地为这个滥竽充数的“大提琴手”打下手。可是我们注意到了:在伴奏过程中他有两次缓缓地转过头来瞪视“大提琴手”的动作。这两个动作是高度心理化了的。联想到“节目主持人”在报幕时对他的怠慢,我好象在这位钢琴手的转头瞪视的动作中,感触到了他那半是抗议半是委屈的目光。但他最后还是昂首阔步地走下了台去,他也有人的尊严。一个木偶角色能引发起观众对他的性格和命运的遐想,这正是个性化木偶艺术的魅力所在。
苏联中央木偶剧院有两套木偶节目,一套是为儿童服务的,另一套是为成年人制作的。首演于1946年的《一个不寻常的音乐会》,是奥布拉兹卓夫编导的成人木偶戏的代表作之一。成人木偶戏有诙谐幽默、讽刺通俗的特点。《一个不寻常的音乐会》里就展现了不少小市民习气,如骄横、懒散、冷漠……木偶艺术家通过喜剧性的冲突表现出了人的弱点,世界上所有具有一定社会阅历的人都能有所感悟。有的节目,如《超先锋派五重奏》,观众在捧腹之余不难看到,这个节目对无奇不有的超先锋派艺术的嘲讽也是别出心裁的。
苏联木偶艺术家锐意创新,也不乏奇想,但他们的创新以观众的接受能力为度。奥布拉兹卓夫1962年在一篇文章里这样写道:“在世界上哪有不为观众理解的好戏?要是观众不赏识,你的奇想分文不值。”尽管《一个不寻常的音乐会》是为苏联观众创作的,但我们中国观众也能理解和赏识这一个不寻常的木偶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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