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两国没有理由不友好下去——中日邦交正常化十五周年随感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

中日两国没有理由不友好下去
——中日邦交正常化十五周年随感
孙平化
1972年9月29日上午10时，在首都北京宏伟壮观的人民大会堂举行了庄严而隆重的中日两国政府联合声明的签字仪式。周恩来总理、田中角荣首相、姬鹏飞外长、大平正芳外相一一在联合声明正式文本上签字，然后周总理和田中首相互换签字文本。党和国家领导人叶剑英、郭沫若和长期为实现中日邦交正常化而日夜操劳的中日友好协会前会长廖承志等出席了签字仪式。当中日双方出席者举起香槟酒互相碰杯祝贺的时刻，实在激动人心，其情其景非拙笔所能表达。
在中国，在日本，不知有多少人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镜头。这是北京首次通过卫星向国外转播电视，坐在电视屏幕前的中日两国人民都会想到，这是无数先驱者付出心血乃至生命而换来的庄严时刻，这是宣告中日两国关系结束不正常状态、翻开新的一页的历史时刻，也是震动全世界的一件大事。15年后的此刻，我们又将在人民大会堂举行隆重集会，纪念这个历史性日子。想到已故大平外相夫人大平志华子女士和为实现中日邦交正常化作出卓越贡献的几位老朋友竹入义胜先生、宇都宫德马先生将出席这次盛会，更令人思绪万千，感慨无量。
从中日关系漫长的历史发展和演变过程来看，中日关系取得今天这样巨大的进展，确实是十分来之不易，值得倍加珍惜的。中日邦交正常化15年来，中日两国官方建立了政府成员会议、外交事务级会谈等固定联系渠道，民间交流空前发展，经济、贸易合作也有了长足进步。如果把当今中日两国交往的状况同15年前相比，或者同50年代相比，不能不承认是天壤之别。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日友好已经成为不可阻挡的历史洪流，中日两国人民都不会容许它倒退，世界人民也不希望它倒退。但是，当中日关系发展顺利的时候，或在宣传报道上讲中日友好偏多的时候，往往容易给人这样的印象，似乎中日友好万里无云；当中日关系出现麻烦，出现原则争论或出现有损两国关系的事件时，人们往往又容易产生疑虑，甚至觉得中日关系的上空又是乌云压顶。这种认识的变化，是人们认识事物过程中的正常现象，而只有全面了解和分析问题，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从总的方面来看，15年来中日关系的发展是好的。应该说，这一论断是符合客观实际的。同时也不能不看到，近几年来也出现一些来自日本方面的问题，其中有的问题危害到双方过去共同确认的原则。这些问题不容忽视，积累多了，拖的时间久了，也容易损伤中日关系。
回想1962年9月松村谦三先生来北京访问时，时逢中秋，周恩来总理在欢迎宴会致词中引用了一句中日两国人民常用的熟语：“花好月圆”，期待中日关系能早日进入“花好月圆”的新时期。1972年中秋佳节刚过，这一天终于来到了。9月25日，田中角荣首相、大平正芳外相、二阶堂进官房长官一行乘坐的专机降落在首都机场。在短短的5天里，中日两国终于实现了邦交正常化。在当时两国总理的亲切交往中留下这样两句话，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同时也不该忘记。这两句话是：“饮水不忘掘井人”；“言必信，行必果”。
要想列出一份实现中日邦交正常化的掘井人名单是一项十分困难的大工程，实在太多了。人们时常说中日关系特殊。我的理解是，之所以特殊，除了历史上、地理上和文化上的特殊关系以外，就是各种因缘多，往来多，朋友多，交流广泛而深入。中国在日本各界有众多的朋友，日本在中国也有众多的朋友。如此众多的朋友关系是中日友好的一大笔宝贵财富。这些朋友在中日关系处于困难时期，为了改善关系，发展友好，为中日邦交正常化奠定基础起过重大作用；今后为了排除在中日关系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使中日关系长期稳定地发展下去，也一定会继续发挥重大作用。
当年周恩来总理和田中首相会谈的时候，周总理提到政治家要“言必信，行必果”，并写在纸上。田中首相看后高兴地收起来了。田中内阁为实现中日邦交正常化，当时在自由民主党内遇到的阻力是相当大的，主要是自民党内、日本国会内有一部分人不肯抛弃台湾，要搞“两个中国”或“一中一台”。而田中首相组阁不到3个月就实现了访华、建交，其决断和魄力令人钦佩。那么当时在什么问题上需要言必信，行必果呢？需要迈出什么关键一步才能实现中日邦交正常化呢？那就是必须在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代表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两条政治原则上首先拍板定案，否则便无法商讨建交。那时田中首相、大平外相的言行是无愧于“言必信、行必果”这句话的。15年过去了，中日关系发展了，回顾中日关系中所遇到的问题，就更加显出这句话的重要性。不久前日本国会为使中日关系不受挫折，继续前进，特意通过决议，重申中日邦交正常化时双方确定的上述政治原则，这无疑是令人高兴的一件好事。我们更希望能早日看到具体行动和措施来体现这项决议的精神。
展望未来，我们对中日关系的前景是乐观的，也是有信心的。最近常看到这样一句话：让历史告诉未来。从二千年来中日关系的历史发展和演变中，可以得出一条重要教训，那就是中日两国睦邻友好，就会造福于两国人民，共同得到发展；如果处于敌对状态，就要给两国人民带来灾难，更不利于亚洲和世界和平。中日两国没有任何理由不友好下去，这一论断是有历史根据的，即使在中日关系发展遇到障碍的时候，我们也不应该动摇这个信念。只要中日双方坚决维护中日两国政府和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的各项原则，严格遵守这些原则，“言必信、行必果”，我们完全有信心说，下一个15年，直至21世纪，中日关系定会展现出更加美好的前景，中日友好事业定会有一个更大的发展，历史的洪流势将滚滚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