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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人民的宠儿——记弹唱诗人弗·维索茨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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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7-10-14
第8版(副刊)
专栏:

苏联人民的宠儿
——记弹唱诗人弗·维索茨基
高莽文并画
几年前,当我第一次读到弗·维索茨基的诗歌时,给我一种强烈的奇异的感受,它和我平时接触的诗歌不相似。它近乎口语,朴实无华,甚至有些粗鲁,没有古癖的词儿,也没有艰深的句子。不论是写过去还是写现在,写战争还是爱情,写司机还是市侩,都蕴藏着一种特殊的情感。我想深入理解他的诗,译了一些他的作品,编入《苏联当代诗选》一书中。
1983年冬,我来到莫斯科出席苏联文学翻译家国际会晤会,在大会发言中,介绍我国翻译苏联诗歌情况时,我提到了维索茨基。散会后,有位女士走过来怯怯地问我,中国是否真的译过维索茨基的作品。她怕自己听错了姓名。我告诉她,没有听错,她脸上怀疑的神色仍然没有消散。我把维索茨基的译文拿给她看,并把我画的维索茨基的头像递给她。这时,她的眼睛闪亮了,嘴角上堆起了微笑。她伸出手来表示感谢,并与我握别,她说:“我是他生前的好友……”
过了一天,这位女士又找到了我,说:“我把您讲过的事,转告了维索茨基的父母,他们让我向您表示深切的感激。”说着,便把一本《神经》赠给了我。这是苏联出版的维索茨基的唯一的一本诗集,在苏联已成为珍本,书店里根本买不到。很多人都用羡慕的目光窥视我手中这本《神经》。
生活在苏联人民中间,我不断地感受到他们对维索茨基的深情。有人对我描绘他在舞台上演出的激情(他本行是话剧演员),有人对我描绘他的外貌,有人讲述他生活的道路,更多的是介绍他弹唱诗歌的情景。在苏联,似乎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维索茨基。
12月初的一天,我去维索茨基的墓前凭吊。上了出租汽车,我说:“去瓦岗口……”,这是墓地的名字。“去看望维索茨基吗?”我怔住了。难道司机会相面,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心意?“是的。”我诚挚地回答。“进了墓院大门,往右拐。您会看到很多鲜花。那儿就是维索茨基……”“谢谢!”我感谢这位热心肠的司机。同时,我在想,这寒冬季节,会有很多鲜花吗?
维索茨基的墓,果然象司机所说的那样。在这灰暗的墓院里,它象一座花坛。长方的土坟后立着一块不高的石碑,上边刻着他的姓名与生卒年代——“1938—1980”。大概是前来瞻仰的人太多了,所以用铁栏杆把它围了起来。我在他墓前站了约半个小时,一批人走了,又来了一批人,象一层层潮水在他坟前洒下一层层鲜花。
 这一切,增加了我对维索茨基的兴趣。我倾听他的唱片,阅读他家人和朋友的回忆录,研究有关论文……在他的祖国,我终于理解了他何以受到人民这样的爱戴:他唱出了人们在逆境中争取改革的愿望、受凌辱的人保持尊严的精神,他是苏联人民愿望的表达者。
难怪有人说,他弹唱的诗歌,不能光用耳朵听,而得用心灵听。
1987年夏,我有机会再次访问莫斯科。我又来到了维索茨基的墓前。一座金光闪闪的铜雕像代替了原来的石碑。他弓着腰,背着心爱的吉他,迎着风迈着艰巨的步伐。碑后是浓绿的丁香树,花已开过,只有叶子在为他遮荫。墓上、墓旁,摆着比那年冬天更多的鲜花,象是各种各样的心灵在他墓前吟唱他的歌。
维索茨基生前没有被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没有获得过国家奖金,但他获得了比专业诗人、比奖金获得者更高的荣誉——苏联人民的宠儿。(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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