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谱写生命壮歌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文坛风景线

他谱写生命壮歌
朱传雄
24岁那年，一场无情的大火烧坏了军人刘琦的五官和四肢：双目失明，双手残废，左腿僵曲，头部焦枯，耳廓、鼻子和眼睑熔化了，嘴唇裂开10厘米……整整14天的昏迷之后，他奇迹般地清醒过来。他感到孤独、绝望，他害怕同情、怜悯，不止一次地想到过死。可是肢体残缺，连自杀的能力也被剥夺了，不得不面对黑暗，勉强地活着。可悲的是烈火毁坏了五官和肢体，偏偏留给他一副健全的脑子，让他无法抹去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无法停止痛苦的反省与思索。他硬着心肠，撵走了相爱了4年的未婚妻，中断了同外界的联系。直到有一天，一位不速之客偷偷提走了他的录音机，病友们忿忿不平，他却开怀地笑了：“原来世人并不都比我优越，只配怜悯我，还有不如我的哩！”
正是从这一天开始，他萌发了生活的信心和勇气，并选择文学创作作为新的人生的支点。用刘琦的话说，这是“逼上梁山”。因为这对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程度而又手目残废的人，谈何容易！一开始，全凭口述，请陪护的战友记录。因经过修补的嘴唇发音不准，一首36个字的小诗尚且记错23字，何况十多万字的小说！他决心亲自动笔。于是他请人买来塑料软笔，套在残臂上，凭着右眼刚刚恢复的一丝微弱的光感，靠记忆和估测落笔，终于在白纸上歪歪斜斜地写出了第一个字。12万字的初稿写了整整一年，失败了；修改等于重写，20万字又花去两年，复归失败。在挫折面前，需要安慰，需要勇气，更需要武装自己。他参加了文学创作函授学习；他订了7种刊物，每天请护理员帮助阅读；4年中与编辑部来往书信160余封，反复磋商修改方案；先后经历22次大手术，每一次他都不让医生追加麻药，以防损坏大脑；为了锻炼记忆力，他学会了盲棋，甚至背诵新华字典……
功夫不负有心人。去年3月，反映残疾人向命运挑战的长篇小说《去意徊徨》第三稿终于完成，并获成功，被列为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向建军60周年献礼的重点书目。作品在《昆仑》发表后，报刊竞相转载，在国内读者中引起强烈反响。最近，刘琦将大部分稿酬送给了辛勤服侍他4年之久的阿姨和在写作中曾给过他热情帮助的一位朋友，最后剩下200元，请人买成衣物，寄给了书中写到的一位家住河南农村的“站长夫人”——她也经历了同一场大火，用剩下的3个手指，为刘琦编织过一件毛衣。
我们完全可以相信刘琦的真诚，同时也真诚地祝愿他顽强生活，努力奋进，用他那双残臂、那颗敏感的心去拥抱人生，拥抱世界——因为这个世界也是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