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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沙甸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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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8-02-25
第4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民族地区纪行

  新沙甸
本报记者 邹大毅
云南沙甸聚居着回民,但对回族我们的纪行组在宁夏已经进行了报道,但到了云南以后,当地的干部非要我们去看看沙甸。
沙甸是“文化革命”的重灾区,以至几年前还有某个阿拉伯国家的报刊断言“沙甸已经从地球上抹去了”。我们现在要向国人和世界报道的是沙甸没有消失,而且在改革开放中迅速崛起了。
汽车在蜿蜒起伏的山区公路上奔驰,跨过一条米轨制铁路,便拐入一块坝子。路边一块水泥路牌上,白底红字,清晰地写着“新沙甸”。亚热带冬日暖洋洋的阳光铺洒在坝子里,成片的甘蔗林和蔬菜地泛着一片绿色光芒。枝繁叶茂的绿树,夹着一条灰白色的水泥乡间公路,把我们引入一个颇有现代化气息的城镇。两侧闪过一幢幢新建的砖房、钢筋混凝土楼房,装修美观的商店、影院、学校、敬老院、清真寺。农家房顶上的电视天线和清真寺房顶上新月形的装饰同在阳光下闪烁。街边一溜带橙色灯罩的街灯,像一抹长虹贯通集镇。一处清真寺里正举行庆祝穆罕默德诞辰的聚会和聚餐。要不是默默地卧在镇口的几幢幸存的粉墙斑驳的土坯房子的提醒,人们很难相信,这里就是当年几成废墟的那个乡村大队。
我们到达区公所,听说区委书记到昆明去谈判由沙甸承包昆明一家伊斯兰饭店的事。这是一个无声的启示:一些过去只能栽秧打谷的回族农民,如今已经在多种经营的广阔天地中施展开了能力。
沙甸区的副区长、区工业总公司副总经理马兴康对这个地方的回族作了这样的介绍:“我们的民族擅长经营。过去长期在3600亩土地上弄粮食,优势发挥不了,口粮也没有过关。从1980年我们开始搞多种经营,沙甸才真正走上经济发展的道路。”
应该说,沙甸的新生,是从1979年开始的。那年2月,“沙甸事件”得到彻底平反,一个沉重的包袱卸掉了,沙甸回族人民在一个崭新的历史时机中获得了同其他民族一样发展的平等权利。第二年,沙甸成为经济作物区,单一粮食作物的生产结构瓦解了,一个新的充满希望的生产结构在沙甸回族人民手中诞生。
地里,种上了甘蔗和蔬菜,实行粮菜、粮蔗挂钩,交多少甘蔗或蔬菜,给多少粮食。多年没有解决的口粮,一下子有了着落。
村子里,兴起了一座“没有围墙的服装工厂”,1300多台缝纫机从各家各户传出了欢快的“嗒嗒”声,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各种服装首先走出了“沙甸”那块路牌。
沙甸变了。老一些的回民击掌说:“没想到沙甸还有今天。”年轻人头一扬说:“上省城工作也不如我们在这儿。”马兴康说:“现在不是沙甸人出外找活干,而是外地人涌到沙甸找工作。”沙甸最大的企业电解厂领导则说:“全厂300多个工人,都是过去回族的农家子女。现在他们一年的收入相当于他们父辈弄庄稼时年收入的10倍以上。”
要说沙甸回族人民生活的变化,通常惯用的标尺——小洋楼、大彩电、收录机、电冰箱……已经太平常了。最有特点也最有说服力的,莫过于说说这里回族群众的朝觐了。
沙甸回族全都属于逊尼派穆斯林,到麦加朝圣,是他们的夙愿。在年人均收入100多元的那些年代里,朝觐只是梦想。党的民族和宗教政策的正确执行、沙甸经济的发展,给朝觐铺设了坦途。去年,有5个人取得朝觐的资格,远涉重洋,到了麦加。今年,已经有40多人报名去麦加。
当我们告别这个生气勃勃的回族之乡时,大清真寺宽敞的礼拜堂里正在做“的格勒(一日中的第三次礼拜)”,弥漫着一派虔诚宁静的气氛。街上收工、下班的人们骑着摩托车、自行车,鱼贯而行,撒下一路欢快的铃声、马达声。夕阳洒下一片金黄,罩在绿树、翠竹、红墙、白楼、花瓷砖上。一片瓦蓝的苍穹下,一个金光闪烁的城镇,从车旁向远方走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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