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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脸谱美学漫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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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8-03-02
第8版(副刊)
专栏:美学杂俎

戏曲脸谱美学漫谈
翁偶虹
最近,中国戏曲脸谱艺术展览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开幕了。
戏曲脸谱是戏曲艺术独有的化妆手段,它有美化人物形象的艺术价值,也有其自己的美学内涵。它的美学内涵,既表现于它的个体,也表现于戏曲的整体,体现了中国民族传统美学的和谐观点。
脸谱形成的风格,立足于意象美学意识,与戏曲艺术中其他的组成部分一样,都是以意立象,象在意中。脸谱是表现人物的局部形象的,从脸谱的构图与敷色来看,它表现的局部形象,在似与不似之间。无论多么复杂、多么绚烂的五颜六色的脸谱,面上的各个部位,都能组织得很完备、很清楚。但是用它来印证生活中的人物,却又找不出这样的真实面目来。假若用中国画的画风来衡量,脸谱无疑是属于写意的画法。但是写意画的艺术手段,是在以意立象的前提下,纵笔泼墨,随心所欲地信手挥毫;而脸谱的构图,却不能像写意画那样的在脸上涂抹。它要求勾画的演员,画出刀斩斧凿的界位、清爽明晰的线条、色彩鲜明的勾填、笔锋犀利的描勒,形成既严谨又生动的面部图案。
例如我们经常看到的黑一色的包拯脸谱、白一色的曹操脸谱、红一色的关羽脸谱。黑、白、红原是生活中常见到的面部颜色,并不特殊。可是在脸谱的构图中,包拯却黑得连眉毛也看不出来,只能从“白眉翅”上来想像,更谈不上其它部位的纹理了。虽然在曹操粉白的面孔上,很清楚地看到眉、眼和鱼尾纹等,却又白得那样面无血色。关羽“重枣”之面,固有传说,而脸谱勾出来的神气,却又是蚕眉紧锁凤眼狭合,看不到半点笑容。这些脸谱,似乎距离生活中的人物面目太远了。然而当这些人物的行动随着剧情矛盾的发展,大开大阖地表现出来时,就会觉得只有这样的面孔,才像铁面无私的包拯、外宽内忌的曹操、忠义刚愎的关羽。赋予观众很强的感染力。
脸谱不仅以五性——说明性、象征性、评议性、性格性、象形性——夸张地辅助了人物形象的塑造,还与人物整体的化妆艺术,有着密切的联系。花脸人物,挂什么髯口,戴什么盔巾,穿什么服装,都是由人物勾画的脸谱而决定的。如包拯勾黑一色的黑脸,戴的是乌黑“相纱”(长翅方纱帽),挂的是“黑满”(黑色的满口胡须),穿的是龙绣“黑蟒”(黑色蟒袍)。如此一黑到底,并不觉得单调,反而更突出了包拯严肃正直的形象。曹操勾白一色的白脸,也挂“黑满”,戴黑色“相纱”,穿的却是龙绣的
“红蟒”(红色的蟒袍),以红、黑两色衬映白色,既突出了曹操的奸诈性格,也渲染了他那位极人臣、踌躇满志的跋扈之气。可见这些人物的整体形象,首先决定于脸谱,以个体的和谐之美,进而构成人物整体的和谐之美。
戏曲人物,分为各种行当,每个行当的人物,都有各自的化妆手段。都是通过艺术的化妆,完成他们各自的意象。各行人物,同台演戏,并不感觉那五颜六色的花脸人物,在其它行当的人物中独特突兀,格格不入。相反,人物与人物之间,在和谐的气氛中,显示出色彩调剂的效果。这是因为脸谱的勾画,原不仅仅限于花脸、丑角。最早的生行人物,也有许多勾脸的;晋剧的“红”,即是京剧的“生”。其所以称“红”,就是因晋剧的须生绝大部分都勾红脸。旦角也有勾脸的,与花脸脸谱同样复杂。可见脸谱的使用,是根据戏曲人物的需要而决定的。所以在今天的戏曲舞台上,脸谱虽为净丑所专有,但是它那和谐美,仍然表现于各个行当互相衬托的气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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