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枪手李飞和他的战斗小组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朝鲜通讯

神枪手李飞和他的战斗小组
宫洁民
人民志愿军某部第六连的李飞战斗小组，在烽火山阻击战中，打死敌人三百六十名，自己无一伤亡，创造了“零比三百六十”的胜利。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全军，同志们都赞扬李飞是有勇有谋的好战士，团长还给他写了一首诗；朝鲜人民军总政治部协奏团的同志们，正准备用歌舞来表现这位英雄，来歌颂李飞小组的英雄事迹。
李飞是一个体格健强的二十一岁的小伙子，青年团员，有名的机枪射手。他参加人民志愿军来到朝鲜后，一直为不朽的杨根思排的英雄事迹鼓舞着。在练兵时他曾当选特等射手，一百五十公尺的胸靶，十五发子弹射中十二发。
烽火山阻击战打响后，李飞带领着他的小组坚守在月烽山头。十月十八日那天，敌人用两个营的兵力，还附有飞机、坦克向他们的阵地围攻；四架敌机出现在他们阵地的上空，六辆坦克不停地打着排子炮。班长向李飞战斗小组传达了营、连首长的命令后，严肃地向大家说：
“上级说咱们这里是最重要的阵地，你们说能不能守得住？”
“能！”
“对！咱们不能忘了出国时的立功计划。”他的话深深地打动了每个战士的心。
刚一进入阵地，一个新战士听到炮弹“咝咝”的响声，便紧紧地握着枪、爬在工事里一动也不动。
“同志，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李飞问他。
“枪。”战士回答了以后又低下了头。
“枪是干什么的？”
战士怔了一下，回答说：“打美国鬼子的。”
“爬在工事里不动，能打美国鬼子吗？”
战士的脸一红，马上站了起来说：“组长，我一定听你的口令，叫怎样打就怎样打！”
李飞笑了。他说：“对！要想多杀鬼子，就得勇敢起来。”
爬在一边的压弹手蔡子华也跳了起来说：“我永远跟组长在一起，你的机枪打多快，我就保证把子弹压多快。”
“好！咱们来个比赛吧！”李飞说。
在一阵激烈的炮火中，传来了不幸的消息：班长负了重伤牺牲了，在这一个阵地上只剩下他们小组的六个人了。李飞认识到严重的任务已落到他们的肩上。这时，五个战士都望着自己的组长，李飞庄严地对战士们说：“同志们！挺起腰板来干！没有人指挥，我来代替班长。”
战士们带着沉痛的心情悼念着已经牺牲了的同志们。李飞有力地问大家：
“同志们！是谁打死了我们的战友？”
“美国鬼子！”
“他们为谁而牺牲的？”
“为祖国，为朝鲜人民……”
“咱们怎么办？”
“报仇！”
“对，报仇！不管敌人的炮火多凶，我们也要坚持下去。”李飞信心百倍地激昂地说：“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从敌人的阵地上打来一阵排子炮，紧接着是敌人机枪的狂叫。李飞按照敌人冲锋的规律估计，顶多再过五分钟敌人就要冲上来。战士们望见集团冲锋的鬼子们从老远的地方上来了，于是大家齐声喊着：“组长，敌人开始进攻喽！”可是李飞却慢吞吞地说：“沉住气！不到跟前就不理他。”直到敌人接近一百五十公尺了，李飞才对战士们说：“同志们，看看我先来个示范动作，让这‘羊群’滚下山坡去。”随着他的一阵机枪的吼叫，美国鬼子们纷纷地倒下去了。这时，另一股敌人又冒着浓烟冲了上来。战士张盘亮把手榴弹的弦拉出来，不耐心地叫起来：“组长，敌人又上来喽！有的穿着黑衣裳，准是荷兰兵。”李飞早已注意到了，他沉着地指挥着：“你在左边打，我们在当中，其余的往右边去，打完马上转换位置。”张盘亮刚刚投了一个手榴弹，就听见山下鬼子们的嚎叫声。他兴奋地叫着：“组长，组长，打着了三个。”李飞听见了，鼓励他说：“好！就是这样打，这样打就能立功。”
李飞小组沉着地有计划地打击着一次又一次进犯的敌人。敌人被打死打伤的数目在不断地增加着。
连续地打退了敌人五次的进攻，李飞的机枪筒子都打红了，防热孔也红了起来。可是，敌人没等他的机枪喘息一下，就又开始了进攻。李飞从工事里爬出来一看，三、四十个鬼子又顺着山沟爬上来了。李飞的主意是：不管你怎样冲，反正是不见兔子不放鹰，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就不轻易放一颗子弹。他沉着地向大家说：“把手榴弹预备好，听口令！”当敌人走近三十公尺的距离时，他喊了一声：“一——二！”一排子手榴弹打了出去。张盘亮又叫了起来：“敌人就回去了三个。”但是，李飞知道吃了亏的敌人是不会死心的。他灵机一动，又想出了对付敌人报复的方法。于是，他带领着战士们疾速地跑到交通沟左侧，拣起了大块的石头，垒成了人的形状，蒙上松树枝，戴上帽子。等伪装好了，他们马上又运动到交通沟右侧的新阵地去了。十分钟以后，敌人的炮火果然被吸引过来了，敌人又打炮又打机枪。李飞高兴地说：“美国鬼子，你有多大劲，尽管施展好了！”他们沉静地监视着进犯的敌人，眼看敌人又冲到跟前了，李飞瞄准了这些人头靶，开始了射击。五个战士在一旁喝采助战，他们齐声称赞李飞的机枪打得好。他们叫着：
“看啊！咱们的组长真是神枪手！”
当敌人开始第十次的进攻时，为了使手榴弹更能发挥威力，更好地歼灭敌人，李飞利用了友军介绍的经验，他喊着快板来指挥：
“同志们，听我说：
一手拉弦一手投，
杀伤敌人数目多；
弹到即炸威力大，
鬼子想逃逃不脱。”
战士们隐蔽在工事里，一边乐着一边投弹。李飞在暗暗地统计着歼敌的数字；当他的机枪开始叫起来时，战士们也替他统计着歼敌的数字。
李飞决不放弃一分一秒的可能利用的空隙。在敌人发起第十一次的冲锋以前，他想观察一下敌人的动静，可是由于敌人机枪的封锁，他不能抬头。为了避免敌人炮火的杀伤，达到大量歼敌的目的，他突然又想到了友军的战斗经验。乘着敌人的机枪换梭子的空隙，他把手一挥说：“走，把手榴弹带足，随我来！”于是，战士们跟着他，顺着交通沟巧妙地绕到前边的山腰下，利用弹坑作为隐蔽阵地。李飞鼓动大家说：“同志们，别怕！这个地方最好，既能隐蔽，又能杀伤敌人。离敌人越近，越不容易被炮火杀伤。”他们耐心地屏息等候着敌人。不久，鬼子们又傻头傻脑地从原来的方向冲上来了，当前面的敌人受到了一阵弹雨的痛击时，最后面的敌人怔住了，像入了迷魂阵一样，猜不透枪弹是从那边打来的。
李飞和他的小组的同志们，用熟练的集体动作对付敌人的集团冲锋，用巧妙而灵活的战术对付敌人的“赶羊战术”。阵地的前后左右，山腰的两侧，到处都是他们的工事。他们不断地迷惑着敌人。
他们机智地同超过自己数十倍甚至几百倍兵力的敌人搏斗着。阵地上的工事好几次被敌人的炮火打平了，他们又好几次地把它们抢修起来。在子弹将要打光时，李飞冒着弹雨主动地去找到了一连，要求他们指挥，并且取回了弹药，镇静地守卫在月烽山头。他一刻也没有忘记团长在这次阻击战开始前讲过的话：不论哪一级的指挥员，越在危急的情况下，越应当保持镇静和沉着，因为大家全看他一个人的动作。李飞这样想：我不仅要对阵地的存亡负责，还要对全组同志们的生命负责。他以无比的信心对全组提出保证说：“有我李飞在，保证守住阵地！”
连续地打退了敌人十一次的进攻以后，李飞检查了一下子弹，机枪梭子空了，手榴弹也只剩下几个了，他号召大家拣起石头代替武器。
从战斗打响直到友邻部队上来，李飞和他的小组连续挫败了敌人的进犯，始终坚守在月烽山头。
夜间，敌人的炮火停息了。李飞带着他的五个战友，在通红的大火的照耀下，望着山坡下横躺竖卧的野兽们的尸体，清查着四昼夜歼敌的数字。他们估计被打死的敌人在三百六十名以上。然而，他们身上的一根汗毛也没有叫有着所谓优势装备的美国侵略军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