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新起点——沿海地区对外开放工作会议小记 [复制链接]

第2版(经济)
专栏：

开放新起点
——沿海地区对外开放工作会议小记
本报记者 计泓 赓冯霄
“政策放宽了一大块。”
“地区放开了一大片。”
一位地方负责人对不久前刚刚结束的国务院沿海地区开放工作会议作了很好的概括。
对外开放九年，我国包括经济特区、开放城市和经济开放区在内的对外开放面积为15万平方公里，这次会议建议国务院扩大开放的范围，大体相当于过去九年开放面积的总和，步子是相当大的。
如果说，过去某些地区因无亲身体验对开放的要求还不太迫切的话，经过这些年的实践，人们亲眼看到对外开放给经济带来的进步和繁荣，那么，这次可以说是争先恐后地要求扩大开放。一次在餐桌上，我们碰到某市市长和市政府其他两位负责人，他们说：“会议名单上没有我们，我们是挤进来的。”“听说住房特别紧张，你们住哪儿？”我们问。对方神秘地笑了笑：“我们自己想的办法，没让会议安排，就住在你们的下几层。”我们在佩服他们神通广大之余，也被他们“坐催”开放的迫切心情所感染了。
这次会议可以说得上是皆大欢喜。除建议国务院扩大开放地区外，还讨论了发展外向型经济一系列从优、从简的补充规定，如扩大沿海地区吸收外资的审批权限，鼓励采用中外合资、合作方式加快老企业的技术改造，下放外贸企业审批权，进一步搞活外汇调剂，简化国内外商务人员出入境手续等等。这些无一不是为坚决实现沿海地区经济发展战略创造条件和大开方便之门。代表们满意之情，溢于言表，要求从快批准落实。
商品经济的“意识流”
广东开放得早。过去流传：“广东开放，广西遭殃。”会议期间，广西自治区负责人在中共中央邀集沿海地区负责人的座谈会上郑重宣布：“这句话撤回。我们的口号是学粤兴桂。请广东同志拉我们一把，派代表来当参谋！”
简短的话，铿锵有力。广东开放，一段时间确确实实冲击了广西。物往广东流，广西一时似乎是吃了亏，肥水外流了。但这一冲，广西的生产被催动了，富裕在向人们招手。过去广东要吃广西的鱼，广东经济搞活后，鱼越来越多，倒过来，现在广西要吃广东的鱼了。广西开放城市北海，起步虽晚，但处女地正在展现新图。广西人回过味儿来了：不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不对外开放又对内开放，是富不起来的。要求开放、改革的意识，发展商品经济的意识，正涌向人们思维的海洋。
富庶的山东半岛，商品经济相对比较发达。去年出口占全国第四位，仅次于广东、上海、辽宁。但是，他们认为，山东是孔孟之乡，闭关自守、自然经济的意识不是没有市场，要“大进大出”，两头在外，进一步发展外向型经济，开放意识、竞争意识、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意识，还要增强再增强。他们认为自己谨慎有余，开拓不足。他们要求所有经济部门，各个有关方面，包括党、群组织在内，都要使自己的工作适应实施沿海经济发展战略的需要，为其服务。
党的十三大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论，发展商品经济的意识，犹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沐浴着人们的心田。观念的转变，其价值无法用具体数字来显示，但它确能创造出闪光的数字。
逼得你坐不住
对外开放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经济特区的同志几乎是同样的心情：“我们不光有紧迫感，而且有危机感！这不是自谦！”
危机感自然不是经济特区出了什么大问题，特区的成就有目共睹，而是他们感到责任更重了，客观形势对他们的要求更高了。
“现在好比‘从西柏坡进了北京城’，开放面大了，伙伴多了，竞争的对手也多了。”
“过去只此几家，现在百舸争流，外商来华投资的选择性也大得多了。”
“在国际市场，我们已是迟到者，可说已经客满了，你就得使劲进去挤位子。”
上海人对面临国际、国内两种竞争形势感触尤深。他们说：“一代工艺决定一代产品。老企业不改造，‘万岁牌’产品不能在国际市场取胜。”是的，曾记得，过去上海有些里弄工厂常以“草窝里飞出了金凤凰”自豪，但要飞出80年代的金凤凰，不进行技术改造，恐怕就难了。
上海大工业集中，但是上海人说：“人家一个地区只要集中力量发展一种产品，归拢起来，就比你门类齐全、工业基础好的大城市强得多。”
上海的困难确实很多，长期上交的财政收入占全国财力的1／8，本身欠帐太多，工厂设备落后，基础设施和市政建设发展极慢。副市长李肇基说，要缓解这种状况，匡算要400亿元人民币，一年投入几十亿，也要好多年。而且旧帐未清，新帐又来，要充分估计到这一点。
但上海毕竟是上海，它充满着希望：
——国务院给上海经济注入了新活力，最近批准上海实行财政包干，这为上海长期实行的产品经济模式、计划统得过死打开缺口。
——“大进大出”，两头在外，对日益苦于原材料紧缺的上海加工工业来说，无异是喜获甘霖。上海人最能深切感受到只有这样才是上海的出路。
“老大自居”、“固步自封”、“埋怨畏难”的情绪正在改变。上海市领导以身作则，今年初由市委书记、市长等组成的高层次代表团南下广东取经，这是多年来第一次。
——上海拥有上千个研究所，51座大学，强大的科技力量正与香港结合，开发高科技产品，合力走向国际市场；上海还发挥能成套提供机电设备优势，承接“交钥匙”工程。
——上海吸收外商投资的成功率高，一批技术先进、经济效益好的项目已成为“活广告”。……上海人讲出了既辩证又务实的话：“际遇与挑战同在，希望与困难并存！”
客观形势逼得你坐不住，逼得你非快马加鞭不可，这不是坏事，是好事。
“按国际规则打篮球”
更好地利用外资，是实施沿海经济发展战略的组成部分。能否对外具有更大的吸引力，取决于我国投资环境的改善，特别是“软环境”的改善。
“按国际规则打篮球。”深圳市长李灏形象地提出要给外国企业家创造按国际惯例在我国经营企业的投资环境。
国际惯例，是国际交往中逐渐形成的一系列约定俗成、不成文的原则、准则和规则。有的研究国际经济合作的人士把它归纳为32条。
当前外国投资者反映最多的是我们办事效率低，关卡多、扯皮多。可是对天津市的办事效率却有好评；对海关的服务也比较满意。可见事在人为，有关各方是可以做到既管得好，又给人方便的。深圳特区在创造“仿真”环境方面下功夫。去年他们和日本皇冠集团签订合同，先拨给13万平方米的土地，让这个集团的几十家企业迁入，使他们在这片土地上，从基建、投产到管理，完全按照国际惯例行事，形成“按国际规则打篮球”的小天地。现在第一家迁入的厂——电气金属冲压件厂已建成。他们还准备开放允许外商参加的生产资料市场，使深圳企业所需的原材料，很多可在深圳市场买到，这样也可形成竞争价格，解决我受制于人的问题。
接连三次的会：外商投资工作座谈会、外贸体制改革会以及这次的沿海地区对外开放工作会，都是围绕坚决实施沿海地区经济发展战略而开的。中央、国务院的部署已大体就绪，下一个节目，要看沿海各路英雄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