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育《春桃》——访电影导演凌子风 [复制链接]

第3版(科教·文化·体育)
专栏：

　　苦心育《春桃》
　　——访电影导演凌子风
　　本报记者　王钟人
《春桃》本事
自从执导《红旗谱》、《边城》、《骆驼祥子》等影片以后，凌子风一直想将近代著名作家的小说搬上银幕。结果，发现许多作家的作品都已拍过，唯独台湾籍作家许地山的还未拍。于是，他便看中了《春桃》。
故事发生在30年代军阀混战时期。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走街串巷收卖烂纸的女人流落京城。她与逃难中认识的刘向高相依为命地生活下来，外人说他们“姘居”。一种受命运摆布又想冲破这种牢笼的意识，使春桃鼓起生活勇气，两人过着恩恩爱爱的日子。然而，另一个“从一而终”的封建礼教的观念，又使她认为同她拜过天地、未入洞房就被兵匪冲散的男人李茂，才是自己真正的丈夫。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半爿破屋，一铺土炕，三颗善良的心，如何相安以居……
演员的素质
“演员选对了，戏就成功一半。”凌子风认为刘晓庆在这部影片中所显示的素质超过以往的高度。只要是剧情需要，她都能愉快胜任。第一天在北京市垃圾总站，只见她与其他拾破烂的人一样，胡刨乱挖，争先恐后，两手污垢，汗流满面。有个老太太竟不知她是演员，反而同情她年纪轻轻，生活悲惨。
“脏污，蛆蝇都是真景”，凌子风说。
刘向高是一个农村中土生土长的知识分子，由演过《红高粱》的姜文扮演，表演也很成功。找没腿的李茂可费了劲。到残疾人协会、学校四处物色，后在四川电视台的帮助下找到了曹天明。他曾在国际伤残人奥运会获过奖，是个体户，从修理自行车到开办工厂，当了经理，事业兴旺。
两个半小时之外
《春桃》演出两个半小时，但戏外的功夫却在一年以上。凌子风告诉我，现在许多影片都赔钱，人们的“胃口”变化多端，要做到雅俗共赏极不容易。文化工作者的苦辛多么需要理解！小说《春桃》是个短篇，原文只有几页纸。通过编剧取舍、增补丰富成两个半小时的戏，功力首推改编。请许地山的夫人看剧本，她说：“很感谢，许在九泉之下可以得到安慰了。”
我第一次听说导演自己制作道具。凌子风拎着春桃的大筐，说是花8元钱请一个篾匠编织的，新筐缠上布条，涂以蜡、颜料，反复磨擦变成现在的丑陋样。他到京郊大兴县的农村垃圾堆拣回30顶被人丢弃的草帽，亲自清洗、消毒、晾晒，选出一顶给春桃，其余29顶给参加演出的老百姓戴。凌子风不无遗憾地说：“这些道具应进电影博物馆，可惜咱们还没有收藏这种艺术品的地方。”
现在，片子已经拍好，京城桃花盛开时即可与观众见面。我问：“谁给春桃配音？”凌子风回答：“刘晓庆自己配。这次我可不客气，不能让她带四川腔，每句话都要有浓厚的京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