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封闭中走出来 [复制链接]

第4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民族地区纪行

从封闭中走出来
本报记者　晓渡
绕行200多公里盘山道，到达了浙江省境内群山包围的鹤溪镇。这里，就是全国第一个畲族自治县景宁所在地。
当我们见到县城已经建成和正在兴建的楼群时，几乎忘却了刚刚走过的漫长而险峻的弯弯山道。
我们访问的第一个行政村是包凤新村。这里的畲族人大都是先后从包山背后迁移下来的。当我们走进钓台?自然村时，一位小伙子从香菇棚里钻出来，向我们打招呼。我们问他，是什么时候从山里迁出来的，他想了一下说：“啊，搬到新村时妹妹刚出世，今年妹妹已经20岁了。”这20年给他们家带来了不小的变化，生活比以前富裕了，思想也活跃了，妹妹即将高中毕业。我们问他，妹妹学习怎么样，他颇为自豪地说：“不错，毕了业让她考大学，只要能考上，我们愿意供她。”
从1951年到1985年，这个县先后有14个畲民村从大山里搬到了山外和山下。这些新建村，有了自来水，修了公路或机耕路，有的还办了煤气站，也有了幼儿园、学校和俱乐部，生产和生活方式都大大向前跨进了一步。现在公路从村口通过，瓯江支流经村前流过，人们开始利用溪滩、山坡种桑养蚕，11户人家，每年要收茧10万担左右。
迁徙，给他们改变了客观环境，也改变了他们的思想。潘山岭自然村共17户人家，92人，全部是畲族。只有60亩耕地，20亩茅竹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水稻亩产280斤，人均口粮240斤，还包括小麦、土豆及其他杂粮在内。现任包凤村党支部书记、当年潘山岭的生产队长雷德元说，那时他们真是太穷，他家有4个劳力，却吃不饱肚子，每向人家借100斤“地瓜米”（即番薯丝），要还100斤稻谷。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夕，从外面刮进了一点风，雷德元闻风而动，悄悄地领着大家按作业组搞承包。这一动，果然灵验，1979年，粮食产量一下子翻了三番，由4万斤升到12万斤；1980年，他心里更踏实了，产量达14万斤；1981年又达到16万斤。至此，初步解决了温饱，有了余粮。
雷德元并不满足于此。他记得当年从学校出来，家里困难，曾到丽水去帮工，见到那里的柑桔、水蜜桃生长很好，能赚钱。潘山岭的自然条件也不相上下，何不试验一下，开辟多种经营的门路，增加些收入呢？他这个想法提出后，有的人跃跃欲试，有的人顾虑重重。雷德元想，百闻不如一见，他组织村里人去丽水参观学习。果然，看了人家的生产和生活情况，大开眼界，在丽水的旅店里大伙就议论开了，七嘴八舌议定你要种什么，我家要种多少。趁热打铁，回到家，雷德元就组织大家动手整地，又与农牧局取得联系，请他们支持帮助。1985年种下了60亩柑桔，1986年又增加45亩，这是成片的，各家各户房前屋后还种了不少桔子、枇杷、柚子和葡萄。雷德元还学习了桔园套种西瓜，利用两分地，花了7元成本，第一年就收了100多斤西瓜，他把瓜分给全村人尝尝新，让大家知道科学经营的甜头。去年，全村收获桔子8000多斤，潘山岭的山和地已不同于往日了。
他们收入增加后，就重建了二层楼的活动室，增加了电视、电影及科学讲座等娱乐和学习项目，那些原来没事去搞赌博、迷信活动的人，也被吸引到这里来了。这里学龄儿童入学率是100％，小学升初中的升学率也是100％。
畲族的青年一代向往文明，向往知识，向往富裕。在文明村双后?，我们见到各家各户的室内室外都非常整洁，村周围的环境秀美清爽。在家庭的餐桌上，电饭锅与风炉齐上。吃着传统的清明米果，听着收录机播放的流行音乐……老人们也不再留恋那杂乱无序的生活环境。我们来到金仙寺新村时，县政协常委、舞蹈教练雷松美将我们迎进了她的新房。新婚的雷松美端上了加糖的茶水。我们环视宽敞的新房，只见“席梦思”床加家用电器，逗人喜爱的洋娃娃加典雅的装饰品。这和我们见到的许多贫困落后的乡村，几乎相差了一个世纪。
景宁畲族自治县一位领导成员告诉记者，这个县还有很多可利用、可开发的优势，如矿产资源和水电资源，其中水电资源就有15万千瓦。
景宁的畲族同胞已经从封闭中走了出来，他们把目光投向充满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