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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攀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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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8-06-22
第7版(副刊)
专栏:

说“攀附”
李荫福
我家后院有块巴掌大的园子,年年种豆角。人说架豆好,架豆架豆,架起来才爱结豆。我不懂,头一年没立架,秧蔓满地爬,一下雨秧枯角烂,收成很不理想。第二年,我拣了些树枝“支巴”起来,好家伙,秧蔓扑奔架杆往上爬,头一天蔓与架尚有尺把远,隔夜起来一看,早盘上了好几圈。
其实,攀附是某些植物的一种本能属性。它们没有自己的高度,也不呈一定形状,而是随杆就架,架高则高,杆长则长。当然,这是就一般而言,也有例外。有一种叫金银花的木质藤木花卉,它的藤总是左向旋绕它物而上,所以它又叫“左缠藤”。
在借势攀高的花卉中,佼佼者,要算凌霄花了,攀附高物可至百尺。古时有人把它斥为花木中的“势客”。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对它就曾极尽讥诮之辞:“托根附树身,开花寄树梢;自谓得其势,无因有动摇。一旦树摧倒,独立暂飘摇;疾风从东起,吹折不终朝。朝为拂云花,暮为委地樵。寄言立身者,勿学柔弱苗。”在白居易之前的另一位唐代诗人顾况,也曾发过类似的感喟:“冬青树上挂凌霄,岁晏花凋树不凋。”这两位“诗客”都曾尝过“势客”的谗陷之苦,所以借物抒怀,曲尽世态人情,以排解胸中块垒。
物中“势客”,人间谀徒,自古就有,于今不绝。在一些“阳气”不盛的部门,靠攀附编织的网,枝交蔓错,里缠外绕,形成一种有影无形的“系统工程”。在那里,“谁是谁的人”都已“分解”到人头,一个“头儿”,一根杆,一圈藤。所不同的是,人的攀附性远比花木机灵得多。有些老谋深算的攀附者,攀一看二想三,对那些已成“杆”的要攀附,对那些可能成“杆”而尚未成“杆”的早早瞄准,等到有朝一日,潜在变成现实,别人还未反过味儿来,他已捷足先登,另觅高枝了。这就叫“攀”高一着,“附”胜一筹。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物中“势客”,总是主动攀附;人中“势客”与“杆”,则往往互为主动,所以容易溶为一体,同生同灭,少有“花凋树不凋”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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