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先局面轰开了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筑先局面轰开了
郭少英谈 张苏记述
筑先县（聊城）是冀鲁豫六分区新收复区土地改革运动进展较快的一个例子，运动一来，“村村点火，到处冒烟”，一个月的功夫，便轰开了局面，斗争地主三百余人，受到训练和得到果实的农民有十万人（全县人口三十万），被选为人民功臣的有万余人，其中五百余人被提拔为干部，约五千青壮农民走上前线，被吸收参加共产党者约五千，斗争气势雄壮，规模宏伟，特点是一面斗争，一面分田，（农民清算回若干土地，手边无材料暂缺），其过程是这样：
搬石头
新收复区的农民，虽然急切盼望着分田、分粮，但他们慑于数千年压在头上的大石头——地主的血腥统治，又不了解共产党的政策，因此，见到我们的工作人员是心里热（要地）表面冷（怕地主）。筑先县的领导者深体民瘼，坚决执行农民的要求“搬石头”。大批干部下了乡，“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政府布告与标语，三天之内贴遍了全县的大小村庄；奸霸、地主是罪犯，农民分田是合法。每个区逮捕地主二三百，全县“石头”搬了二千多。地主心惊胆战，农民扬眉吐气，社会空气为之一变！
农民大会高于一切
各区召开农民大会，五千、八千、一万的农民抱着千古罕有的希望来大会“登底”。（看共产党的政策），大会第一天，民主政府将全区罪大恶极的奸霸、地主枪毙一二人，演戏、扭秧歌、闹高跷，兴奋了群众情绪。干部深入群众中去，酝酿诉苦。第二天，宣布伪保长、乡长一律撤职，并将最坏者扣押起来。一二十个积极分子，在大会上首先诉苦，以苦引苦，全场纷纷要求诉苦，于是分为小组会普遍倒起苦水来。凡诉不起来的必有狗腿，当时即将狗腿提出来成立狗腿训练班。千仇万苦，群情激昂，一致要求报仇泄恨，打倒地主。第三天，小组会上制定报仇计划，群众提出“打虎先打头”，“砍倒大树有柴烧”，每区规定斗争大地主五六家。大会上通过后，当场选举临时行动代表会，组织纠察队，砍树队（该区烧柴极端缺乏，砍树为群众迫切要求），自卫队等等。大会至此宣布休会，群众回村，按照计划，分别进行联合斗争。这时干部兴奋，说：像一把天火一样，燃烧了地主。贫农：“一不做二不休，鞋湿了淌吧”！老妈妈：“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老汉：“改朝换帝，兴咱了”！儿童穿戴上地主家的衣服、帽子，欢天喜地。地主说：“反了！抢了”！三五天之后各区完成了计划，分了果实，农民大会第二次召开。
第二次农民大会，来的人更多了，“怕抓兵”的老实农民、红男绿女都来了，差不多各区都是万人左右的大会。第一天，群众讨论各村的斗争对象，制“黑榜”。以村为单位的小组会讨论，大家决定。群众把党的政策具体化了。最流行的口号是地主就是罪恶，穷人就是道理。对中农是中贫农是一家，对狗腿是带罪图功，对贫苦小村提出村帮村，邻帮邻，天下农民帮农民。第二天，选举人民功臣，在各村联合斗争中，凡有一技之长的都可当选，斗地主狠的，“挖破脸”的，会宣传的，妇女参加斗争的……都是英雄。每区选出三百、五百，多者一千。英雄们做了农会、妇会的代表。对于这些人民的功臣，区上献花献酒，给以奖励。两天大会闭幕后，功臣在区上再讨论三个问题：（一）站稳立场，决不上地主的当。（二）为人民立功，公平合理分配果实，不多要一针一线。（三）养成民主作风，一切问题都要小组讨论，大家当家。散会后，众英雄个个磨拳擦掌，准备立功。农民们也订“比武”（即立功）计划。以村为单位，“到处点火，村村冒烟”，复仇的火焰燃烧了各个角落。一改过去“重点突破，推动一般”的老方式，规模宏伟而迅速。农会飞跃扩大，参加农会的户口占总户数的百分之八十五至九十，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五十。
拥护毛主席，参加共产党
万民沸腾，到处可听到：“毛主席是救命恩人，这法子（分土地）多舒服呀”！儿童歌唱着：“瓜儿离不了秧，孩子离不了娘，老百姓离不了共产党”。“拥护毛主席，参加共产党”，成为农民的要求。共产党区分委在群众大会上公开讲解共产党领导农民翻透身的主张与做一个共产党员所具备的条件。会场上倏时掀起了波澜。农会会员说：“我还得再进一层（入党）”。老头儿说：“你们谁不在我也得在，不然死了是个心病”。那些人民功臣、青年小伙子们，那里还捺得住、跳上台去向台下问道：“我加入共产党够不够格”？从此，区分委的屋子里日夜挤满了人群。最后据县上统计约有五千个革命先锋参加了共产党。
人民功臣最光荣
十天左右的狂风暴雨式的分村斗争，暂告一段落，便进行第二次人民功臣的选举。首先各村选举，小村五、六人，大村二、三十人不等，其中妇女约占三分之一，然后到小区竞选，最后召开区的人民功臣大会。标准有三：一、斗地主狠；二、分配果实公平没多占；三、实行了小组讨论，大家当家的民主作风。这比第一次功臣条件提高了一步，大刘庄被誉为放手的模范，前王村公认为公平分配果实的榜样，该村干部成为大公无私的人民功臣。英雄模范分为三等，县区发奖旗、大匾、对联等。散会前，英雄们宣誓立功，有的说：“我贪污一粒粮食杀我的头”。个个带着立功计划光荣归来。各村锣鼓喧天接功臣，旗伞飘扬，功臣诗，状元榜，琳琅满壁。黑板报上写着“向×××学习”。小学生写的功臣报村村飞行。小村贺大村，不忘帮助的恩。县府布告贺功臣，号召狠狠斗地主，公平分果实。提拔功臣当干部，每区五、六十人。一个卖豆腐糊口的贫农当了英雄，区长牵缰骑马游行，他说：“多分点也没有这样光荣”！这句话变成了每个群众的希望。
三点经验
“轰局面”阶段至此为止，经过约有一个月的时间（二月中至三月中），县上召开县区干部，村支部书记的功模大会。总结经验，选举功臣与模范。他们认为以下三个问题得到了答案：一、用行政命令，为群众撑腰，不是包办代替。因为运动初期，群众愿要土地而因害怕地主却不敢行动。这时我们用行政力量解除农民的顾虑，启发群众自觉行动起来，不是代替群众，而是起了收生婆的作用。二、农民大会是大胆放手，高度集中，是农民的最高权力机关。经过农民大会，党的政策变成群众的政策，并且群众又充实与发展了党的政策。如“照顾”的问题，群众对不同地主，自有不同对策。三、不断的选模立功，政治上逐步提高群众（如斗地主狠，分果实公），组织上培养了骨干（如提拔了大批村区干部）。工作上树立起方向。大会选出全县三个方向：威武不屈富贵不淫，坚决斗争地主的孙青殿方向。放手走群众路线，创造分地、春耕与战勤结合的大胡庄徐俊价方向。与贪污干部斗争到底的“两条路线”的孟继禹方向。专署当场提升孟、孙二人为区长，地委提升徐同志为区分委副书记。
目前全县在开展三种方向的基础上，迈上第二阶段，即农民打翻了地主后再踏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