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乔巴山元帅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悼念乔巴山元帅
叶尚志
一九五一年七月，我们——中国代表团飞赴乌兰巴托参加蒙古人民共和国人民革命三十周年纪念的盛典，我得有机会晤见了蒙古人民的伟大革命领袖乔巴山元帅。他给我的深刻印象是我永远不能忘怀的。但是，时过半年，乔巴山元帅于一九五二年一月二十六日竟因病逝世。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使我悲痛不已！
乌兰巴托是位于蒙古北半部的一个历史悠久的美丽的城市。在乌兰巴托市旁一条河流的南边，耸立着一带布满丛林的山岗，在一个山谷中的平川上，有一座壮丽的楼房，这就是乔巴山元帅居住的地方。在蒙古人民共和国人民革命三十周年纪念日的前两天——七月九日，我们代表团在这里会见了蒙古人民领袖乔巴山元帅。
乔巴山元帅的一切都吸引着人们的注意。他穿着朴素的黄色的制服，他的眼睛是深邃的，在他那副劳动者型的面孔上，时常露着诚挚的笑容。他端正地坐在长桌的一端，双手平静地按在桌上，缓慢而有力地说：“我很高兴在这里接待你们，你们是胜利了的中国人民的代表。蒙古人民经常注视着中国人民的革命，我们两国人民是心心相印的。”他十分关心中国经济的恢复和建设的情况，关心中国工人的情况和中国国内各民族的情况。他的话语简短精深，富于国际主义的革命感情，使我非常感动。在我第一次晤见乔巴山元帅时，我就感觉到他是一个质朴的久经考验的人民领袖，是一位伟大的共产主义者。
我们在乌兰巴托勾留十日，几乎每天都有很有意义的活动。我们几乎没有一天不与乔巴山元帅接触。我们参加了元帅的盛宴和蒙古人民的检阅；参观了“那得木”（注）和展览会；看了蒙古的大歌剧和舞蹈，听了蒙古的音乐；并且参加了斯大林铜像的揭幕典礼和苏赫——巴托尔的扫墓仪式。
在一次歌舞晚会上，当一个中国腰鼓的节目在进行时，乔巴山元帅侧过身来非常高兴地问我们：
“像不像？”我们在看到蒙古同志表演中国的节目，当然很高兴，我们说：“像得很。”于是乔巴山元帅伸着大拇指称赞中国人民和艺术的伟大，我们也伸着大拇指感谢蒙古同志对中国人民艺术的重视与表演的成功。
在每次接触时，我们都感到乔巴山元帅对中国代表团的亲切的情感。在这难忘的时日里，我们已经和乔巴山元帅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在我们离开乌兰巴托的前夕，乔巴山元帅曾亲临我们的寓所，为中国代表团和朝鲜代表团饯行。他为我们周到地准备各种礼物，如蒙古帽、服装、匕首、银碗、皮靴、皮革、纪念册和书籍等，这些东西并由乔巴山元帅一件件地亲手送给每一个人。在赠送每件礼物时，他都作了一些具体而生动的介绍。他亲自给我国代表团王再天团长和朝鲜代表团洪命熹团长穿戴蒙古衣冠，并且说明这代表蒙古民族最高的敬意。当乔巴山元帅把猎枪送给王再天团长和一位朝鲜人民共和国英雄时，他严肃地说：“你们拿这个可以打四只腿的野兽，也可以打两只腿的野兽。美国野兽不走，就要打走他们。”为我们饯行的宴会上，乔巴山元帅提议为毛主席的健康、为中国人民的胜利干杯。他特别提到中国人民革命胜利，使蒙古人民可以放心地进行建设。他又提议为金日成将军、为朝鲜人民和中国人民志愿军的胜利而干杯。我当时深为乔巴山元帅体现出来的蒙古民族的淳厚情谊所感动。
这一系列的活动，完全是依照乔巴山元帅的意旨周密而有计划地进行的。从这些活动的细节中，我们可以看出乔巴山元帅的政治领袖的风度和深入实际的组织家的特质。
乔巴山元帅钟爱自己的人民，他与人民有着密切广泛的联系，他为蒙古全体人民所爱戴。他出身于贫苦的家庭，幼年当过放羊的牧童，曾被送进喇嘛庙，在旧蒙古的反动统治下，备受压迫，因此他深深知道蒙古人民的痛苦和要求。我们听到蒙古同志在谈起乔巴山元帅的生平时，都非常自豪。我们代表团的同志，也以敬佩的神情听着和谈着乔巴山元帅的生平。记得在蒙古人民共和国人民革命三十周年纪念日——七月十一日那天晚上，我们赴乔巴山元帅的宴会后准备返回寓所时，突然下起大雨，许多人都担心大雨会阻碍纪念会的各种露天活动，一位蒙古招待员同志在汽车里向我们说：“马尔夏
（按：意即元帅）这几天正愁着天不下雨，不下雨草长不起来，牲口就要饿肚子。刚才马尔夏可高兴了。”从招待员同志的谈话里，我们体会到乔巴山元帅的忧愁喜乐都是与蒙古人民紧密地联在一起的。
在一次摔角的赛会上，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身体魁梧的摔角手和另一个六十多岁的助手，自由自在地走上检阅台，向乔巴山元帅问好、行礼，乔巴山元帅也笑容可掬地站起来向他们答礼，并与他们攀谈。这种关系是自然而感人的，这充分表现了乔巴山元帅联系群众的作风和人民对领袖的敬爱。
当我们在飞赴乌兰巴托的途中，飞机在山先德着陆添油时，我们进入一个蒙古包里休息，主人是一个退伍军人，他的帐壁上挂着一个用玻璃框嵌着的乔巴山元帅像和其他领袖的肖像。一位同志告诉我，在革命前这种蒙古包里起码有一个或者两个喇嘛，供的是活佛，而现在差不多每个蒙古包里都挂着乔巴山元帅像。在乌兰巴托节日的街道两旁楼房的墙壁上，到处悬挂着乔巴山元帅及其他领袖的肖像。在人民示威、检阅时和各种集会中，蒙古人民对乔巴山元帅的欢呼和热爱，决不是偶然的。
乔巴山元帅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无产阶级战士，是一个从事多方面活动的功勋卓著的革命家。青年时代的乔巴山，受过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党的深刻影响，他与另一位蒙古人民革命领袖、蒙古人民英雄苏赫—巴托尔从苏联回国发动游击战争，打败了谢米诺夫白党匪帮和中国北洋军阀的军队，成立了蒙古人民共和国，并领导人民进行建设。乔巴山担任过蒙古人民革命军的副总司令和政治委员，他与苏赫—巴托尔同是蒙古人民革命党的创造者和蒙古人民革命战争的指挥者。一九二四年苏赫—巴托尔遇害后，乔巴山继任蒙古人民革命军总司令并成为国内政治斗争的旗手；在粉碎国内外反动派的各种阴谋叛乱之后，乔巴山又是国家的改造与建设的领导者和组织者。
我们参观蒙古人民革命党党校时，知道乔巴山元帅是该校最有威望的老教授，在二十年前，乔巴山就曾孜孜不倦地为党校学员讲授革命史。
乔巴山元帅不仅以讲授革命道理的方法来培养革命干部，而且著作了很多书籍，我们知道的他的著作有“蒙古革命史”、“青年的意志”、“马支斯尔托布传”和“蒙古人民的大喜”等书。
在蒙古人民共和国里成长起来的青年和革命干部，差不多都经过乔巴山元帅的亲手培养。他们中间有许多人担负着国家的要职。这些干部对乔巴山元帅表现了如同对父亲般的信赖与爱戴。乔巴山元帅的威信和影响，通过这些干部，传达到蒙古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个角落。
乔巴山元帅是伟大苏联的忠实朋友。在蒙古人民革命与建设时期，他经常地强调没有苏联的帮助，蒙古国家的独立与繁荣是不可能的。他以无比的忠诚和毕生的努力巩固与发展蒙苏两国的友谊。一九四五年，乔巴山元帅曾亲赴前线，指挥蒙古人民革命军和苏联红军并肩对日作战。在胜利的战争中，乔巴山建立了功勋，荣获苏联政府赠予的一等苏沃洛夫勋章，并获得苏联元帅的光荣称号。
乔巴山元帅逝世了，但是他的伟大精神将永远活在人间。正如我国人民伟大领袖毛主席致蒙古人民共和国大呼拉尔主席团的唁电中所说：“……他的逝世，不仅是蒙古人民极大的损失，也是世界和平民主阵营的损失。乔巴山元帅在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战争中给予中国人民的援助，将在中国人民的心中永垂不朽。”中国人民将坚持不渝地发展中蒙两国人民的友谊来纪念乔巴山元帅。
（注）“那得木”是蒙古人民在节日集体游艺的一种形式，类似我国农村的赶会。这次蒙古人民共和国“那得木”，有四百八十匹马的大赛马，有摔角、马战、团体操和盛大的展览会，景况十分热烈。（附图片）
乔巴山元帅的遣体停放在莫斯科总工会大楼圆柱大厅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