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思路新方法——天津海河塑料厂改造思想政治工作的实践及其启示 [复制链接]

第1版(要闻)
专栏：

　　新思路新方法
——天津海河塑料厂改造思想政治工作的实践及其启示
　　本报记者 吴国光
引子：“学问很大”
去年年底的一天，天津海河塑料厂开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大会。会上，厂长张世伦接受了全厂210名职工送的三件礼品：锦旗一面，上书“改革承包同舟共济；主人公仆肝胆相照”；棉背心一件，由全厂138名女工轮流一针一线缝成；另有承包奖金1350元。
三个月前，即1987年9月底，海河塑料厂还是亏损10万元、濒临破产的企业。到这时，已经盈利11万元。是什么东西具有这样起死回生的效力呢？锦旗上的那16个字应该具有启示意义。厂长和职工的心都拴到了工厂命运上来，一举一动都想到工厂前途。就说“送礼”这件事吧，厂工会主席罗文俊这样解释：“这是在做厂长的思想工作，调动厂长的积极性”。厂长呢？当场宣布一部分钱给困难户，一部分给残疾人，一部分给全厂每个职工家里的老人、爱人、孩子买点礼物拜个年。张世伦说：“我这也是做思想工作，要使职工家属也支持厂里的工作”。厂长与职工这样融洽、这样相互激励，一个工厂还能不具有生命力吗？
1988年5月，中共中央总书记赵紫阳听了张世伦的汇报以后，下了四个字的评语：“学问很大”。紫阳同志说：在这里你分不清哪件是经济工作，哪件是思想政治工作。
1、得人心者得天下
——张世伦的“感情投资”
张世伦是自荐投标、个人承包来到海河塑料厂的。进厂头四天，就连续接待了100多起告状的。擦眼抹泪，哭哭闹闹，直至拍桌子。进车间看看，乱七八糟，下不去脚。上班打架、喝酒、赌博、偷摸，都不是稀罕事。人多手少，锅大粥少。人人肚子里没好气。
是海河塑料厂的工人群众落后、不想把厂办好吗？从严入手，杀一儆百，从整顿工人开始治厂行吗？张世伦心中自有一本账。上班第六天，他召开了全厂大会，发表“施政演说”。他深深向职工鞠了一躬，说：“大伙儿辛苦了”。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把有的工人的眼泪“刷”地催下来了。海河塑料厂折腾来折腾去，就算领导满心是想搞上去，还不是先拿工人开刀？厂子似乎都是工人搞坏的，一抓生产就要扣罚工人。张世伦不这么看，他认为治厂要靠工人，要靠干部群众一条心，思想工作不是要表现得比工人高明，而是要求得职工信任。他说：“美丽词句与豪言壮语解决不了问题。我就是把住一条：厂子怎么变，工人主人地位不变，而且要落实。职工与我的心就贴在一起了。群众支持我，我就有根了。”
这样一来，张世伦就抓住了现阶段人民内部矛盾中的一个重要矛盾：领导与被领导的矛盾。他用了正确的态度与方法来解决矛盾，就是相信群众，尊重群众，关心群众。一位工人的父亲病重，厂长把厂里仅有的一辆小“面包车”派去，自己端一个板凳坐在三轮小汽车无篷的车箱里，顶着寒风跑来跑去。一位青年工人为了搞钱倒腾鱼虾，人人说他不正干，在他的结婚筵席上，厂长出现了，打破戒律喝了酒，说“小伙子有上进心”，新娘、来宾都高兴，新郎更是脸上有光……
张世伦不是虚与客套，他有他的分析：“这小伙子确实是有上进心。他倒腾鱼虾，是因为厂里的工作拴不拢他，也不能满足他的经济需要，所以只好自找门路。这种积极性我们没有去发挥它，能怨工人吗？后来他就把倒腾鱼虾的力量用到了‘倒腾’厂里的事上了嘛！”张世伦总结了一句：“尊重人，关心人，这就是思想工作。”
也许有人认为这是婆婆妈妈，算不上是做思想工作，然而这其实正是我们的思想政治工作最基本的传统。在井冈山斗争时期，毛泽东同志把它概括为“民主主义”。所谓“民主主义”，毛泽东举了例子来说明，包括官长不打士兵，官兵待遇平等，士兵有开会说话的自由，经济公开等。他说：“同样一个兵，昨天在敌军不勇敢，今天在红军很勇敢，就是民主主义的影响”。在海河塑料厂，类似的情况也发生了。张世伦治厂初见成效之后，公司的人见到这个厂的工人，说：“你们现在怎么来劲了？早先怎么不出力？”答案就在这里。
2、让主人真作主
——厂长负责制与民主治厂
实行厂长负责制，又是个人承包，张世伦还不一手遮天？张世伦刚进厂时，职工心里这么嘀咕。何况，多少年来，职工一直就感到没有地位，觉得是被雇佣，说道：“我们是磨坊里的磨——听驴的”，“公仆报告主人听，主人只能举举手”，“宁愿当公仆，不愿当主人”。听着这些牢骚，张世伦的想法更明确了：要解决领导与被领导之间的矛盾，调动起职工的积极性，不能不抓好民主治厂，并把它和厂长负责制统一起来。厂长是为工人谋利益的，厂长的决策要根据职工的意见。社会主义企业从根本上说要由工人群众当家作主，这不能光开个职代会举举手，只停留在形式上、口头上，而要体现到治厂方针办法上来。“什么时候工人上班的心气就像在家里干活一样，爱护企业财产就像爱护自己的彩电、冰箱、自行车一样，这就叫真正成为主人了”。
按张世伦的想法，海河塑料厂尽量创造条件以充分发挥职工的主人翁作用。厂里建立了职代会，厂工会每月评议厂长工作。各种方式的对话、议政搞得很活跃，厂子的工作透明度相当高。包括安全生产这样的事，一搞民主议政，职工纷纷提隐患，效果就好多了。特别是由于承包制的发展完善，各种承包组合体有了自主权，包括产品项目选择权、经营开发自主权、工资奖金分配权等，职工的主人翁地位得到充分尊重。去年11月，张世伦出面与近郊一家企业草签了一个联营项目，满心认为会是受欢迎的。不料职工不同意的很多，原因是女工多，上班路途太远不方便。张世伦当场宣布撤销这一项目。他说：“被否决的肯定都是大伙不满意的，正确的大伙不会否决”。他相信工人。
工人也相信他。在海河塑料厂，张世伦的权威是有群众基础的，厂长负责制是与工人主人翁地位相一致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工人真正成为主人翁，就了解厂长的处境了。恰如工会主席罗文俊所说：“过去职代会是什么问题让厂长头疼就提什么问题，现在什么问题厂长感兴趣也就是职代会感兴趣的，心想到一块去了。”她认为：他们厂工人主人翁地位确实落实了，“承包人不但比经济效益，而且还比谁对工人好，尊重工人”。
工人利益与企业利益的休戚相关奠定了工人主人翁地位的经济基础。工人关心自己利益就是关心企业利益和国家利益。一车间承包人朱宝林说得好：“过去我们厂领导就怕工人算帐。世伦厂长来之前，我们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厂子是亏损的呢！现在，我们厂长、车间主任，就希望工人算帐，算自己的收入就为国家算了帐”。
　　3、为了人才能解放人
——利益机制的思想效应
海河厂的人好说实话。在狭小的会议室里，临时召集的工人座谈会七嘴八舌好不热闹。电焊工、团支部书记王秀珍说：“去年底安装新设备时我加班加点，累极了。可还是想赶快焊完好投产，好多拿钱”。
不止王秀珍，几乎所有与会的职工都这么说。党支部委员张宝燕说：“多劳动多收获，艰苦奋斗也是为自己”。青年工人王玉亭说：“工作干得好，多发奖金，买嘛嘛不香？”三车间承包人孙志峰说：“节约是大伙的，挣了钱大伙都有份，浪费浪费大伙的，怎么能不节约、不多挣？”
这些话就像是张世伦的一段话的注解。张世伦也说实话：“如果光讲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伟大战略意义，讲着讲着他就打盹了。你说艰苦奋斗也是为自己，节约了每人都有份，而且确实也这么做了，这话下回就不用讲了。为国家，为人民，就是为了每一个人”。
看来这也是张世伦治厂的一个基本思路：注重职工的物质利益，把思想工作与物质利益分配机制协调起来。按照这个逻辑，就要将职工的经济收入与企业的经营状况挂起钩来。实际上，许多思想问题是由于经济问题引起的。五车间承包人路振中说：“去年10月以前，我们厂每人奖金最多10块钱，大家当然对干部有怨气。干部工人之间，工人与工人之间，关系紧张，情绪不满，归根结底是收入太低。张世伦厂长承包以后，三个月之后我们平均每月拿到奖金50多元，怨气自然少了。所以应该把提高职工物质利益放在重要位置上。现在我们厂工人也吵吵物价涨，但是说完了还会好好干活，不会闹事。如果各厂都这样，社会上不安定因素就少了”。张世伦也对来宾说：“我们厂工人保证没人上街游行。谁都明白，游行游不出钱来，说不定还游进（局子里）去了呢”。
承认人的物质利益，满足人的物质利益，用人的物质利益要求为杠杆来推动经济发展，这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基本原理。但是，许多年来我们忘了它，甚至把它当作异端邪说，结果，正常渠道不能获取利益，歪门邪道就出来了。事实上，你如果处处照顾到职工利益，那么，在职工眼里，“钱”反而不那么重要了。副厂长赵志刚说：“心气一顺，钱就退到次要位置了”。由于前些年经营不善，海河厂欠工人班累计1100多个，每人平均5个，可是后来职工主动提出将这些“欠班”捐给厂里，不要钱。所以张世伦说：“为了人，才能解放人。《东方红》里不是还唱毛主席他为人民谋幸福嘛。”
4、开发人的智慧
——劳动者的价值实现
天津海河塑料厂是以“群体经营工作法”闻名的。“群体经营工作法”是怎么回事呢？张世伦的概括是：“群体经营工作法”是一种新型的经营机制，它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运用多种经营形式、经营方式和多种分配方法，依靠现有政策，在确立厂长中心地位、中心作用的前提下，增强职工经营意识，着重调动职工的经营智慧与创造力，让更多职工有条件有机会参与经营活动，把厂长个人承包变成厂长与职工共同承包，把厂长的个人风险变成厂长与职工的共同风险，把厂长的个人经营变成厂长与职工的群体经营。
复句甚多，说来复杂，张世伦一语破的：“过去光强调工人要‘出满勤，干满点，出大力，流大汗’，其实这远远不够。不能光让工人多干活，还要让他们多动脑子。要开发人的软件”。
这句话，已经变成了海河塑料厂每个职工的实践。在一次座谈会上，25岁的青年工人、高高大大的王玉亭说：“我这人好动，好交朋友。硬让我看着机器囚在那里，我就心里头长草。世伦厂长搞了群体经营工作法，有什么能力干什么，我算是如鱼得水。”现在他一职多挂，干四五种活。他说：“主动和被动，效益不一样。我要发挥一下我这点才能”。女工张玉瑞，颇有审美眼光，偏爱服装，厂里就让她到厂办商店去经营服装。一位张姓男工，业余自学财经，想当会计，经过厂内考试竞争，就当上了。又有一位女工，说自己特长是做饭，想开个餐馆，愁着没帮手，没资金。厂里拿了6000元算是入股，让她留职停薪，开了“海燕餐馆”。“海”是海河塑料厂，“燕”是她的姓。
就这样，在海河塑料厂，职业终身制成了职业可变制，人人可在厂内自由选择能够发挥自己才干的岗位。过去一说“官迷”，人人看不上。现在全厂都成“官迷”了，抢挑重担。通过竞争，已有60多位工人走上各种领导岗位。一车间承包人朱宝林说：“我们厂的好处就是机会均等。过去干嘛活都是委派，现在人人都要自我衡量一番”。一位工人说：“我们厂长搭好了戏台子，我们工人人人都可以上去唱一唱。”有的工人对张世伦说：“厂长，我练练说不定比你还强。将来我要和你争标”。张世伦说：“那好”。
是好。工人中的创造热情这不就激发出来了吗？过去这个厂人浮于事的现象严重。张世伦进厂时，全厂有1／3人员闲散，脱产人员占全厂人数1／4，一个干的，三个看的，无事即生非。人多是中国国情，也是海河厂厂情。人的大脑和双手一旦解放，包袱可以变成财富。“群体经营工作法”从多个角度促使更多的人积极参加企业建设，主动发挥才干，现在人浮于事的问题彻底解决了，甚至人还不够用了。
5、保护人的积极性
——解决改革过程中的思想问题
大家都有了投身改革与建设的热情，劳动的创造性得到发挥，并不就皆大欢喜了。改革过程中，必然有数量很大的思想问题，这要通过细致入微的思想工作来解决。
搞招标承包，调动了职工的积极性。可是要争标就不免会有落标的。做好这部分人的思想工作，保护他们的积极性，对于改革的顺利进行是很重要的。厂里事先做好工作，一宣布有职工落标，就有部门负责人马上要求聘请落标者来本部门工作。一位落标的女同志谈起这事，深有感触。她说，“下次招标我要
‘东山再起’”。
固定工制改为劳动组合制，兵挑官，官挑兵，厂内进行双向的互相选择。这里面就有可能发生一些问题。为了使企业不出乱子，张世伦提出“三稳”：改革要以稳定为前提，办法要稳妥，进展要稳步。脱产人员超编，不是硬往下砍，而是提供各种经营岗位去吸引脱产人员离开喝茶看报的办公室。张世伦说：“要尽可能让绝大多数职工高兴，这样才能做成事。何苦不让职工满意，一定要搞得大家紧张呢？现在人们气大，吐口唾沫火气就上来了，做法尤其不能过激”。思想问题解决得好，自然就不会出乱子了。今年年初招标承包，重新组合，一天之内全厂六七十人变换工作，搬来迁去，秩序井然。
个别人谁都不要，这可是个棘手的事，思想工作怎么做？张世伦有个招，叫“100％待业保险”。不用你干活，工资100％照发，你就闲着吧。谁知道，一个人干坐着也腻歪，面子上又不好看，实际收入也减少了，这待业的人就自己找自己的毛病了：人家为什么都不肯要我？反省下来，找厂长做检讨、下决心、立保证去了。一回“待业”就是一次思想教育，很灵。再上岗，毛病改了，唯恐再来“二进宫”啊。
6、溶化到经济工作之中
——启示之一
初次听张世伦谈情况时，他一落座就说：“我们厂无论汇报什么都是一个稿子，因为也分不清这工作那工作，都是怎么办厂这一件事”。
做经济工作有思想工作相配合，思想工作通过经济工作发挥作用；把思想工作溶化于经济工作之中。这是海河塑料厂的基本经验。可以说，思想政治工作就是企业管理的一部分，决不能游离到全部企业工作之外。比如“群体经营工作法”，其实既是经营方法，又是管理方法，也是海河塑料厂进行思想工作的基本方法。这样，整个企业的方向就是思想政治工作的方向。那种把思想工作与企业其他工作分离开来、对立起来的做法，是使思想工作脱离实际的主要原因。离开了经济工作去谈思想工作的思想内容、组织形式、工作方法，就会变成教条主义与形式主义。
所以，在海河塑料厂，没有一个专职政工人员，人人都是思想工作的主体，人人也是思想工作的对象。厂长带头做好思想工作，职工也给厂长做思想工作；群众给党员做思想工作，共产党员更成为群众的表率。现在海河塑料厂的党员每人每月要做三件实事，向五名工人做思想工作，这工作包括看病人、劝架等等，月底向厂党支部作出书面汇报。这样实实在在的思想工作，使党的威信提高了，全厂有19人申请入党，都是改革、承包的带头人。
说到这里，又见出海河塑料厂思想工作的一个特色，就是思想工作溶于党员、干部的一言一行之中。一位车间主任说：“做思想工作用高理论是做不通的”。副厂长赵志刚说：“与其讲那些大道理，不如干点实事，看得见摸得着，群众更信服。”这与我们长期以来习惯于讲述抽象概念的做法是大为不同的。其实，群众最需要最欢迎的还是具体事物，而不是大批的抽象概念。用加点学习、停工读报的办法来做思想政治工作，其实是教条主义、形式主义的一种表现。讲的人不管听的人懂不懂，爱听不爱听，只管讲下去，为的是要“完成计划”。学的人就只得把这种学习当做一种负担，当做一门差事，虚应故事，决无兴趣联系自己的工作，也就不能促进经济工作。久而久之，自然形成思想工作与经济工作“两张皮”的尴尬局面。海河塑料厂的做法，对这种弊病实在是一剂良药。
7、同样是生产力标准
——启示之二
有效的思想工作不仅其过程是溶化于经济工作之中的，其目的也是通过经济工作实现的：这就是要推动生产力发展。因此，衡量思想工作是否有效、是否成功的标准，与衡量我们其他一切工作的标准一样，只能是看其是否有利于生产力发展。海河塑料厂半年多来适应市场变化的冲击，企业由濒危到复苏，产品由十几个品种规格增加到50多个，经济效益大大提高。靠的是什么？张世伦交底说：“没有一个产品是我开发的，厂长不用考虑上什么项目”。这就是厂长做好了思想工作的收获。
有些同志喜欢在口头上、形式上强调所谓党的领导作用，似乎党的领导、政治工作等是与经济工作、生产力发展相分离相对立的。我们看到，在海河塑料厂，不仅党的威望提高了，而且党的任务得到了较好的完成。事实上，发展生产力就是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心任务，离开了这一任务，哪里还有党的领导呢？做思想工作又有什么必要呢？
8、一切着眼于人，一切为了人
——启示之三
以生产力为标准，以企业经营为中心来开展思想工作，思想工作就不再是那种好像用来对付敌人那样的斗争与驯化了，而是要着力做好人的工作。其实，思想工作归根结底就是人的工作。人是生产力中最有主动性的因素，又是生产力发展的目的所在。做思想工作，就是要调动人的积极性。尊重人，信任人，理解、关心人，爱护人，实现人的价值，应该是思想工作的要义。张世伦说得好：“解放中国是为了人民，依靠人民；‘文革’失败了，是因为使人民遭殃，摧残人。这正反两方面都说明：我们要一切着眼于人，一切为了人”。我们要通过思想工作，调节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搞好人与人的关系。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人与人之间是应该剑拔弩张，个个像乌眼鸡一样，还是应该团结友爱、和睦相处呢？当然是后者。“斗争”哲学应该休矣，建设气氛越浓越好。现在，海河厂过去那种你拆我墙、我踩你脚的现象不见了，人们变得友爱、温和，心都往发展生产上想。10个月前，小小的海河塑料厂到处挂满了“检举箱”，蓝底黑字，一拐弯墙角上就是一个，张世伦把它们都砸了，现在挂上了生财之道建议箱。想想，如果思想工作就是专门找群众的岔子，整天反映谁讲了什么怪话，群众怎么能不一肚子不满情绪呢？结果只会使干部脱离职工，党员脱离群众，所谓“先进”与所谓“后进”相对立，这还会产生好的效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