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作家”与思辨小说——记吴若增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文坛风景线

“理论作家”与思辨小说
——记吴若增
靳常胜
天津作家吴若增，是以1980年在《人民文学》上发表处女作、短篇小说《盲点》，以及《翡翠烟嘴》等“蔡庄系列”而闯入新时期文坛的。
在吴若增童年的记忆中，没有留下过“作家梦”的痕迹。上大学，他读的是政治经济学。比起文学来，他对经济、哲学、马克思主义等理论的兴趣更浓厚。可是他常常觉得有话不吐不快，便拿起笔来写小说，以图用文学传播自己的理论观点。他成功了。一篇《翡翠烟嘴》获全国小说奖时，他说：如果我们不是愚蠢地把“自我”理解为“自私”，把“自我表现”理解为“自我炫耀”一类的东西，而是把它们当作一些哲学上的概念的话，那么，从这一角度我们可以看到：写小说其实是一种社会性的自我表现行为。没有自我，便没有作家，便没有创作。倘是模仿和复制，只要有一点匠气就可以了，那是算不上创作也算不上作家的。吴若增正是以自己独特的“视角”，观察和剖析厚重的生活，在其短篇小说尤其是“蔡庄系列”里，深刻而又清晰地塑造出一批附丽着哲思的文学形象，并通过这些形象揭示出某些“社会病”，从而引导人们进一步认识社会生活。
1986年，吴若增正式成为作协天津分会驻会作家。环境给他更加从容、透辟地研究和思考经济、政治、思想、文化、生活、情感等方面的问题提供了有利的条件。这一年，他用了三个月时间，一气呵成27万字的长篇小说《离异——一个当代中国男人的内心独白》。小说发表后，引起读者和评论界的极大关注。《离异》的故事情节并不离奇，人物也不复杂，更无刺激人感官的性爱描写。它只是突出反映爱情在婚姻中的根本地位，突出表现主人公孤独、苦闷、寻求理解又不可得的内心矛盾，从而把心理的独特性及其对人的行为的能动作用放在了主体位置上。主人公李勃的心理构成，展现了一个相当完整的世界，种种矛盾冲突，都是对几千年来压抑人性的封建主义遗毒的震怒，喻示了当代中国男女，不分老幼，都在经历着的激烈而深刻的情感动荡。小说出版近两年，读者的来信迄今不断，使吴若增深感欣慰的是，他们没有仅仅把小说当作爱情故事来读，从来信中看到的是一个个因为困扰而骚动着的灵魂和因困扰而带来的思考。
《离异》在艺术上与“蔡庄系列”相比，别具一格。他毅然放弃了已往短篇小说的冷峻和节制，而以强烈、深邃的思辨，酣畅淋漓地表现感情的冲突和内心的波涛。作者在小说中使用夹叙夹议的描写手段，赋予感情生活和人物纠葛以哲思，因此深深打动了读者。
最近，吴若增又发表了一部中篇小说《湖怪》（1988年第3期《小说家》）。他说：我这部中篇写当代青年的困惑与追求，从构思到写法，自己觉得还是全新的，姑且叫做“现代神话”吧。他期待读者和评论家们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