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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星湖畔石天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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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8-08-29
第8版(副刊)
专栏:文坛风景线

卫星湖畔石天河
刘斌夫
常从他的文章篇末见到落有“卫星湖”这美名儿的所在。
常自荆妻信中言及她就学重师中文系的老师石天河。
石天河,三十多年前四川省文联理论批评组长,与北京《诗刊》同年同月创刊的《星星》诗刊首任执行编辑,辛勤培育五十年代崛起的巴蜀诗群的老园丁,被全国点名的大“右派”“四川两条河”之一条(另一条是“流沙河”)!
沿着我的想象之路,从千里之外的川西北赶到川东山城西郊豹子岭下。
走进他的书房,案头摊开着一本新杂志《马克思主义在当代》,摊开的稿子正写得密密麻麻,钢笔帽儿还是打开的。他把北岛和叶文福分别送他的《北岛诗选》和《雄性的太阳》两本诗集拿出来。他颇为赞赏文福的直率,北岛的冷隽。
正谈笑间,一位白胖的满脸稚气的顽童弹进门来,蹦到我身上朝额头啵的一个飞吻!天河老师笑说:“我五十八岁才结婚。这是我那小儿,周独奇!五岁半了,尤为好客。傅天琳来时他也咚地跳到身上去了,四川人把这叫做
‘人来风’吧!”我才想起他颇为新奇感人的婚事传闻来。天河老师二十几年沉冤狱,1980年“落实”到此任中文系教授,还孤身一人。他的高足弟子袁珍琴深深地爱上了他,当然遇到重重阻碍,闹得满城风雨,结局是他们一如舒婷笔下的“橡树”与“木棉”,爱,且有了宁馨儿。他在组诗《爱的追思》里写道:
“你正欣赏贝多芬的《欢乐颂》/我弹出了《乌夜啼》的不谐和音……你许下的是沉甸甸的诺言/我手心上只放着易化的雪花…… 《乌夜啼》也许并不动听/可千万莫误解了弹奏者的忠诚!”
行前,我几乎花了整整一天零一夜读完了他唯一的文学论文集《文学的新潮》。可惜他另还出过唯一的长篇童话诗集《少年石匠》我未曾读到。作为编辑,教授,除了二十几年被迫疏远缪斯外,多在为人作嫁。也许经常发诗的人,不一定是真正的诗人吧。当“西方现代派诗歌的一缕芳魂,开始附于东方青年诗人的躯体”时,他对朦胧诗崛起评品得失,旁征博引,探幽发微,满含对青年诗人的悉心爱护和真诚扶掖。评“东方意识流”王蒙和韩少功的小说,令你击节叫绝;倘听他讲课定然是一种极大的幸福。
频频举觞间,我问窗外这卫星湖有多长,这位微有醉意的小老头儿神秘地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想,反正很深很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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