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丑恶的东西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最丑恶的东西
陈淼
在“打虎”前线上，深深地感到：奸商，这是世界上一种最丑恶的东西。
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令人作呕，激起一种对它仇恨的感情。
我们——一个“打虎”的战斗小组，在“虎窝”——一个皮毛货栈里作战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奸商们的花样翻新的阴谋伎俩，千奇百怪的丑恶嘴脸。
一个胖得快要走不动的经理，一问到他违法的事实时，他便哭丧着脸，挤鼻弄眼，抓耳挠腮，故作焦急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地说：“有了，我坦白——没有，您叫我说什么，这不是叫我为难吗？”急得要哭，好像他蒙了“不白之冤”。随后，我们用道理开导他，问他还想不想做一个正当的商人，在社会上活下去；用他的切身利益规劝他，希望他为了自己的妻子儿女，挑一条活路走。于是这个经理呜呜地哭起来了，鼻涕一把，泪一把，说他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瘫在炕上……抽噎唏嘘，混身的胖肉都打哆嗦了，哭得好不伤心啊，倒真像个“可怜虫”了。我们再继续问他的时候，他竟像一摊稀泥似的，跪在尘埃，苦苦哀求，说他真的没有问题了。
我们真有个别的善良而天真的青年学生被他迷惑了：“这回打动了他的心，也许真的没有问题了吧？”但是，当我们接到有关机关的检举材料的时候，当我们坚定不移地穷追的结果，发现大批触目惊心的罪恶事实的时候，纯洁得像一张白纸似的青年学生，也激起了仇恨的怒火。
不是别人，正是这个痛哭流涕的经理，一手腐蚀了我们十八个干部，他成了“虎窝”的首领。他有一条长线，一面大网，近自北京、天津，西到太原，北到黑龙江，都有坠入他的圈套的。他有一套狠毒的“战术”，始则吸烟，喝茶，看戏，吃饭，直到：“你们供给制干部，生活清苦，弟兄借你们钱花”塞上一把票子；再则：“××同志，我给你两个英雄股，一股一千万，以后赚了钱大伙花啊！”这样就拉干部入了“英雄股”。他明知道他们不敢显山露水地把钱领出去，这样，奸商只要说这么一句话，贪污分子只要一点头，他便可以不出分文，抓住贪污分子的小辫儿，于是处长就像经理属下的处长，科长也像经理手下的科长，纠着小辫儿，爱往那拽就往那拽，他们管这种方法叫作“猪儿不出圈”。从此，他们便可以大量地盗窃国家的资金，无休止地打滚；他们可以“消息灵通”地头一天决定收购五十万张狗皮，第二天便涨价；他们可以在验货的时候，以坏代好，把那些没毛没板的坏皮子当成好皮子卖给国家……如果那个被他抓住小辫儿的贪污分子，一时未能“照章”办事，经理给他个脸色看，念长声地说：“同志啊，自家人，关照着点儿啊！”于是贪污分子做贼心虚，一身冷汗，连忙唯命是从。祖国和人民用血和汗创造出来的财富，就这样十几个亿地被抢劫去了。
你以为反贪污以后，这个强盗经理，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吗？不但没有，而且他想出了更加毒辣、阴险的计策。他不仅到处奔走订立“攻守同盟”，而且他想借刀杀人。他要一个贪污分子将全部罪过都推到妻子身上，想让上级相信：都是因为贪污分子的老婆爱享受，向他这位经理要了钱，事情才发生的。就这样，他想拿一位从农村出来、觉悟不够高的妇女给他们垫背，做他们罪恶的牺牲品。多么恶狠的心哪！如果有人看到他开始时痛哭流涕，下跪哀求而产生过一分一毫的动摇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明白，他的“哭”和“跪”是比以前更加发展了的阴谋诡计，是一种更恶毒的进攻！
一个瘦骨嶙峋的股东，见面就向我们表示“竭诚拥护，无任欢迎”的样子。开口就说：“诸位来得太好了。诸位是来教育我们，给我们治病来的。我等了你们好久了，嘻嘻，咳咳！”每句话后头都带着几声挤出来的奸笑。当我们向他提出问题的时候，他总是非常熟练地说：“政府的政策咱还不了解，坦白了宽大，重者减轻，轻者免罪……”如果你不打断他的话，他可以一口气给你背诵半天政策，从抗美援朝讲到反贪污运动。但是，问到他具体问题时，他又“嘻嘻”一笑：“您看，我有了还用您动员，不但我要带头坦白啊，我要知道他们做了违法的事，我早带头检举了，保证没有问题，嘻嘻！”
也曾有人怀疑过：“也许真有这么一个股东，是专门掌管正当营业部分的，不然，为什么他能这样理直气壮呢？”但是，恰恰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张口闭口说保证没有问题的人，开设了“暗庄”，把盗用来的国家资金，进行投机倒把，偷税、漏税；不是别人，就是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抗美援朝的人，在为志愿军收购皮毛时，掺水掺土，使得“我们最可爱的人”在严寒刺骨的朝鲜战场上穿不到最暖的皮鞋；不是别人，就是这个动嘴就说要检举别人的人，在订立攻守同盟的会上，坚决主张：除了用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搪塞一下以外，坚决不吐一字，顽抗到底。
当我们检查得证据确凿，无可争辩的时候，他还像煞有介事地说：“唉呀，我连一点影都不知道，这是他们把我卖了……”
另一个是股东兼管账，我们明明记得，刚来那天，看见他是个精明的人，两个眼珠骨碌碌直打滚。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成半吊子了，帽子紧紧地压在眉头上，连鬓胡子几天没有刮，迷登登的眼睛，好像几天没有睡醒，我们一讲话，他便摇头幌脑地做出老夫子念文章的姿态。一问到他账上可疑的假户头时，他便前仰后合地说：“我有罪，我的罪过就是忘性大，说不详细……”再一问便是：“想一想，让我想一想……”
检查的结果，就是这个“糊涂人”却是造假账的“专家”。他能把一本账弄得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他会按上很多假户头，把座商报成行商，偷漏税款；他可以把行贿的款项，出得巧妙而隐秘。这是那个胖经理从远方特聘来的“人材”，你说他是记性坏，还是记性好呢？
还有一个股东——勾结干部的能手，问他话的时候，他突然大病从天而降，哼哼呀呀地说：“我心里没有一点底了，不行了……”说着真像命在旦夕的样子；可是这个“病人”，当我们同志一时不注意的时候，他把窗户扎破个窟窿，见院子没有人，鬼鬼祟祟地钻出来，我们的同志问他干什么，他讲不清楚，你说他这是什么“病”呢？
这不过是多少个陷害国家和人民的“虎窝”中的
一个，也不过是一个“虎窝”中，几个股东所“表演”的几个粗略的举例，但是我们可以从这些无奇不有的卑鄙的花招后面看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要继续抵赖他们的罪行，继续为非做歹，陷害人民。
奸商的鬼把戏没有一个不是在冠冕堂皇的金字招牌下进行的。在他们的墙上，有楷书大写的爱国公约：“……响应政府号召，积极支援抗美援朝运动……”玻璃板底下用美术字写着：“不行贿，不偷税，不盗取国家资财，不偷工减料，不盗窃国家经济情报”等“五不公约”。其实，把这五个“不”字去掉——行贿，偷税漏税，盗骗国家资财，偷工减料，盗窃国家经济情报，正是奸商真正的面目；楷书大写的标语口号只不过是“此地无银三十两”而已。
奸商是人面兽心的强盗，嘴里仁义道德，肚里男盗女娼。不要看他们哭，泪里有毒；不要看他们笑，笑里藏刀。你以为进门来是递“坦白书”了，其实他是向你打主动仗。在这群丑恶的东西面前，不能以对待普通人的眼光来看他们，要警惕，大小事都有阴谋。三年来他们向我们举行了猖狂的进攻，今天在我们如火如荼的反击下被打得落花流水，但是，只要一有空隙，暗枪、冷箭、魔鬼变成了美女，老虎披上了人皮的鬼把戏，他们还是一天到晚在耍着。“孙猴子七十二变，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奸商们自作聪明，他不知道任你千变万变，变不出人民的手掌心，你魔高一尺，人民的道高一丈，事实上那个哭得怪“可怜”的胖经理，和那个满口政策的瘦股东已经落入人民的法网。如果还有不肯老老实实向人民认罪的奸商，那就等着人民把你们这群丑恶的东西，从我们庄严美丽的国土上坚决、彻底，全部、干净地肃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