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8阅读
  • 0回复

我们到底讲了些什么?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8-09-12
第3版(科教·文化·体育)
专栏:关于“蛇口风波”的议论

我们到底讲了些什么?
李燕杰 曲啸 彭清一
8月6日人民日报刊登了《“蛇口风波”答问录》一文后,引起广泛的关注和议论。很多读者来信问我们究竟讲了些什么?怎么讲的?虽然《答问录》中对此已有所报道,但是我们认为其中有些地方未能全面地准确地反映我们的意见,所以我们愿意在这里把事实向广大读者做进一步的说明。
首先,我们不同意人为地把我们同蛇口青年对立起来。那天的座谈会上,只有个别青年的发言我们认为是很不妥当的,而与会的其他一些青年明确向我们表示这不能代表他们的观点。所以我们同会上个别青年发生意见分歧不能说是与蛇口青年对立,也谈不上蛇口青年向我们“挑战”。
这次座谈会一开始,主持人让我们3人谈谈在深圳、蛇口参观访问的感想。当时曲啸就站起来说,我们来深圳、蛇口时间很短,然而感受最深的是特区的巨大变化。几年前,深圳还是只有2万多人口的边陲小镇,现在成为拥有50多万人口的现代化城市。1980年工业产值是6000万元,而现在是57.6亿元。事实雄辩地说明了党的改革开放政策的英明正确,反映了深圳的各级领导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努力成绩,我要对那些尚不了解深圳的同志们说,深圳不是与社会主义祖国断线的风筝,而是在社会主义航线上腾空飞起的雄鹰,这就是我对深圳的初步印象。李燕杰说,1949年他随军南下,曾到过这里,30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僻的乡野。近几年,他又来到深圳,感到变化实在惊人。他谈了在特区工厂、农村、学校、图书馆等各处参观的体会,谈了与数百上千名深圳青年接触的感受,最后用“美的山河美的人,美的风光美的心”这样的话结束了发言。彭清一也畅谈了自己几天来的观感。我们对特区建设者表示钦佩,这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曲啸在发言中确实提到,内地有不少人向往深圳,其中大多数是希望到这里来一展才能的创业者、建设者,他们当中许多人成为特区的骨干。也有些人注意到这里待遇高、生活好,考虑如何满足个人享受,这种人如果能遵纪守法,用自己的劳动去挣钱,也是政策允许的,无可非议。但是不能否认,有个别人来深圳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别人创造的财富中捞一把。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甚至损人利己。我认为这就是极少数的淘金者。这样的人和特区提出的“开拓、创新、献身”的精神是背道而驰的。这样说有什么不可以呢?我们在深圳访问时,市委领导多次说过这样的话:“深圳是冒险家的乐园,也是冒险家的坟墓”。而且他们列举的有关事例是非常触目惊心的。
我们始终认为,曲啸所讲的“淘金者”与某些人强加给他的观点完全不是一回事。对于那些靠不正当手段捞取个人私利的极少数人,曲啸说特区不会欢迎他们,这又有什么不对呢?不久前海南特区领导专门谈到“淘金者到海南来是没有出路的”,全国各大报都在显著位置予以报道,难道这也是“陈腐说教”吗?
当时有位青年说:“淘金者有什么不好?美国西部就是靠淘金者、投机者的活动发展起来的”。彭清一认为,美国是美国,怎么能和我们社会主义中国的特区同日而语呢?美国搞的是地地道道的资本主义,和我们的特区有本质区别,我们不能照搬资本主义开发“西部”的办法来建设我们的特区。我们要走的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中央提出,现在是改革的关键时期,也是最艰苦的阶段,全党全国人民同心同德、艰苦奋斗、共度难关,这才是我们首先应该倡导的精神。
当曲啸发言之后,坐在门口的一位男青年站起来说:“希望3位老师不要做那些不着边际的宣传,最好探讨一些实质性的问题。”另一位长头发的青年紧跟着站起来说:“我久仰曲啸、李燕杰的大名。你们闯荡江湖,四处游说,但是我们这儿没有你们的市场!在我的印象里,曲啸你这个牧马人受了那么多苦,应该很瘦,没想到你这么肥胖!”请问这是平等对话的态度吗?除了《答问录》报道的内容之外,还有一位青年这样说:
“你们到这里来宣传,肯定没有市场!独资、合资企业里的工人没有人会听你们的。我们就是为了自己赚钱,什么理想、信念,为祖国做贡献,没有那回事!报纸上的宣传有几句真话?”尽管这几位青年发表了上述意见,我们仍然是以礼相待的。我们认为,对话双方有不同意见,这并不奇怪。我们3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不让别人发表不同意见”,没有压制和打断任何人的发言,倒是我们的发言几次被打断。
在谈到我国经济情况时,曲啸说:“看到街上跑的尽是外国汽车,我心里很难过,感到我国科学技术水平与生产能力同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这一事实,应激励我们奋发图强、迎头赶上,希望青年同志努力学习科学技术,把我国经济搞上去,这是历史赋予你们的重任。”后来一位青年在发言中说:“你难过什么嘛!自己没有本事造不出汽车,买外国的有什么不好?”对话的这一内容,《答问录》并没有予以充分反映。
我们认为,对于青年人的一些偏激的看法,不正确的认识,该批评的就要批评,这根本谈不到什么“以言治罪”。无原则地迎合青年,看到错误也不指出,甚至明知错了还要为之捧场,这不是对青年一代真正的爱护,而是不负责任的表现。鲁迅先生在几十年前就曾严肃地抨击了那种“捧杀”青年的行径,今天有些同志的作法正是被鲁迅抨击过的作法。不能因为发表了与个别青年不同的意见,坦率地批评了某些显然是错误的观点,就被指责为“教师爷的空洞说教”,甚至无中生有地进行人格侮辱。这样下去,谁还敢对青年说真话?我们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权威”,更不希望青年“迷信”我们。我们渴望的是,和青年一代互相理解、互相尊重、肝胆相照。
那天座谈会结束时,李燕杰作了下述发言(大意):“今天,在双方的发言中有一些不同见解,这不要紧,相互间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但彼此是有启发的。我很喜欢‘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句话,实际上也应该这样去做。一位日本教授曾经这样说过,我们日本这些年所走的道路,基本上是美国人走过的道路。如果还有另一条道路,那应当是物质文明高度发达,而精神生活又不失其为人性化的道路。如果真有这样一条道路,我们日本人已经很难成为开拓者了,只有中国人能够开拓这条新的道路。这位日本教授的话,对我们是一种激励和鞭策。我们的特区在物质文明建设方面已经搞上去了,精神文明能否同步前进,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很艰巨的任务,这要花费更大的气力,需要几代人持续不断的努力。”当时,许多青年用热烈的掌声表示赞同。除此之外,李燕杰没有讲过其他的话。
关于名片和材料的问题,《答问录》中已有说明,但时至今日,某些报刊仍在以讹传讹,所以我们不得不再做如下说明:在会上,彭清一确实问了一位发言者的姓名,并表示第二天在深圳演讲时要引用他的观点(实际上并没有引用),这位青年给了他一张名片。整个座谈会上,没有任何人质问过彭清一,所以“一位赫赫有名的青年教育家对质问他的青年说,敢不敢把你的名字告诉我?”的说法,是不准确的。座谈会后,随行的同志如实地把对话经过整理成文字材料备忘,是正常的工作程序。当时,蛇口有关同志不是也整理了文字材料,而且还录了音吗?
我们认为,思想政治工作应该改造,应该适应逐步深入的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的改革,但这绝不意味着否定过去的一切。“文化大革命”全盘否定“过去17年”的教训应该记取,否则必将使亲者痛、仇者快。
中央负责同志最近几次强调,现在提出思想政治工作的改造,并不意味着否定我们党长期以来思想政治工作的优良传统,更不意味着否定思想政治工作者长期以来的辛勤劳动和宝贵贡献。我们认为,这才是科学的实事求是的态度。相反的说法和作法,只会使大批思想政治工作者的热情受到挫伤,使党的事业遭受不应有的损失。
《“蛇口风波”答问录》的议论开展一个多月了。其中许多关于加强和改造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我们是赞成的,我们也是努力这样做的。当然,坦率地说,我们对有些意见是不赞成的。特别是个别文章的一些不够实事求是的说法。比如一篇文章中说李燕杰给留学生演讲时谈到,“爱,就是忍受而无怨言”。据了解,他在任何一次演讲中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再比如,有的文章称曲啸为“驯服工具的典型”,也是不符合事实的。我们认为,不管观点如何不同,尊重事实应该是起码的行为准则。只要我们都有尊重事实、服从真理的愿望和诚意,那么对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到正确的答案。
今后,我们仍然要一如既往地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为加强和改造思想政治工作,为探索新时期思想政治工作和教育艺术的规律,为两个文明的建设,做出不懈的努力。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