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沙淘金二十载——读《千首清人绝句》 [复制链接]

第8版(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披沙淘金二十载
——读《千首清人绝句》
　　陈振藩
80高龄的陈友琴先生选注的《千首清人绝句》由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了。该书原名《清人绝句选》，是30年代陈先生应开明书店的王伯祥、叶圣陶二位先生之约而编选的。这部诗选，选了将近400名清代诗人，1000首绝句，填补了清一代绝句诗选的空白，得到了当时知名学者的赞扬和支持。徐乃昌题签，柳亚子题字，王西神题诗，查猛济、叶圣陶作序。1935年1月开明书店出版后，引起了许多学人的好感和兴趣。
建国后，陈先生在旧有选本基础上，又断断续续地花了20余年的精力，做剔除、增订和注释的工作。新选本《千首清人绝句》，对于钱谦益、吴梅村、王士禛、赵秋谷、汪中、沈德潜、洪亮吉、施闰章、宋琬、黄仲则的作品，详加考察。并选了不少清代女诗人的作品。钱凤纶的《西窗》、宋凌云的《偶成》、万梦丹的《莲峰道中》，都是佳品。《西窗》是写的雨后，空气清新，花草宜人，读书西窗，更觉幽静。诗人是追求清远闲淡境界。《偶成》是写的一个男子远离家乡，好久没有书信回家。家中小儿女夜夜看灯花，盼望他回来，感情真挚，动人肺腑。《莲峰道中》是写的在江西庐山的山行乐趣，纯朴天然，清新蕴藉，取法陶诗，自成面目。
编选一部《千首清人绝句》，要读多少清代诗人的诗集，要翻多少诗集版本和抄本啊！从大量诗篇中选出能够反映作者的独特风格，反映出时代的精神，真是沙里淘金。年老体弱的陈友琴先生挟着线装书，拄着拐杖，在图书馆一泡就是几小时。10年动乱之中，陈先生下放干校，仍不忘这项工作。陈先生本来有许多研究项目，他却焚膏继晷，当选家注家，其意在积累中国文化，为后人作开拓性的工作。
后来，陈先生从干校回到北京，埋头在斗室案下，继续清诗研究。这时他的哲嗣生健夫妇远在北陲，孙女万宁在北京远郊区插队，陈师母因病卧床不起，陈先生一面要照顾好病人，一面要查资料，翻典籍，思考诗的本义，探求诗的境界。在十分艰苦的情况下，完成《千首清人绝句》2000余首的注释和700余名作家的小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