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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尽天涯——岭南人物素描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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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8-09-28
第8版(副刊)
专栏:

  望尽天涯
  ——岭南人物素描
  徐刚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这是一本陌生的画册,关山月的封面题签苍劲有力——马流洲画集。
15载画笔生涯,南风秋雨,山魂水魄,夜半钟声,从尺幅之内飘逸而去,无声地却又自信地走向自然,撞击着天地万物的性灵,于是你难以分辨是顽石流水化成了泼墨,还是泼墨之中先已融进了山山水水?无疑的却是,那波澜起伏处,那松风涌动处,那红叶闪光处,有画家的心迹,无论何岩何石何树都能结出心之果。
这是一个普通的广东人,个子不矮,瘦瘦的,衣着整洁,乍一看,我捕捉不到他的才情。他的本职工作是做纺织品进出口生意,负责宣传广告。
当人们在谈论经济与艺术互相趋同的时候,马流洲已经在这条既有风光也有崎岖的路上跋涉了15个年头。
1966年,马流洲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工艺美术专业,旋即去干校,在粤北山区的一个茶场一待就是四年。他不说这四年的种种不平与艰难困苦,难忘的是那山山水水自然风光,在鸡鸣即去日落而归的干校生活中,这山这水这树这雾便是他最衷情的伙伴,晨光里看晚霞中看丽日下看雨雾中看,看出了山峦的层次,看出了顽石的灵性,看出了松竹的气韵,看出了花草的情致,有时自己仿佛也身如闲云野鹤,陶醉着哪怕暂时地忘却这山外喧嚣的尘世。
这就是后来《马流洲画集》中呼之欲出的那些山水了。你细细地读《百瀑峥嵘》,流洲让这些白色的山泉、瀑布略带羞涩地、悄悄地出现在幽谷深处,从岩石荆棘中夺路而出时也决不大呼大叫,只是坚定着信心,在无路处自己便是路,这用笔的舒缓恰恰是流洲心头源泉的厚重,使人想起:默默地走向粉身碎骨的飞瀑,它的最可贵处究竟是什么?然而画家的笔锋渐渐地变重变急了,在足够的为着寻觅、夺路的舒缓之后,深崖已在近处,大海也隐隐可听,为着一种向往的渴望,为着粉碎自己之后的更有活力更为浩大的组合,无数下垂的义无返顾的乳白色的线条,是那样地迅捷而富有浩然之气,满纸无声心头雷鸣。
笔者知道的是他学画15年,从不间断,从师关山月,对黎雄才、傅抱石的画亦爱不释手,心领而神会。他采百家之长,只是走自己的路,经常夜半醒来,喝一杯清茶,磨墨挥毫而至天明不倦。年复一年的风雨汇成了小溪、激流、飞瀑;也挺拔起山的巍峨,喷薄出云的飘逸……
艺术之路是由艺术的囚徒走出来的,流洲乐而忘返,他起步较晚,成就也还没有到显赫的地步,然而,他是睥睨千古,望断天涯的,他正在以马流洲自己的气韵、笔划,来证实马流洲的存在。艺术乃千古事,公论虽未必都在千古之后,却也一定不尽在千古之前,上下而求索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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