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战士的榜样——记特等功臣李保全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解放战士的榜样
——记特等功臣李保全
冯牧
我在晋南前线上看到许多被解放的胡宗南军士兵，不久就变成了人民军队的战士，甚至骨干。其中某团的特等功臣李保全即是典型的一个。李保全是去年从胡军第一师一六七旅解放过来的。解放后不久，就自动参加解放军。在第一次战斗——陈堰战斗中，他就表现了令人惊异的忠勇。他过去没有作过战斗兵，但他打起仗来却像一个老战士一样。他以“天下第一军”的资格向一座院子里的第一旅的兵士喊话，使卅九个敌人缴了枪。在汾、孝的东大王战斗中，他赤脚在冰雪上勇猛追击敌人，一口气抓到了四个俘虏四支枪。在运城飞机场战斗中，冒着敌人密集火力的封锁，第一个潜行过敌之布雷区，接运进行了三次侦察，一直侦察到用手摸着数清了铁丝网的木桩根数，听到了前沿暗碉里敌人的对话。第四次他又自动担负了爆炸手和突击队的任务，冲近敌人身边，炸毁了铁丝网，帮助搭上了跳板，并向敌人工事摔了卅几颗炸弹。最后又作为突击队的一员冲过敌人的前沿工事。战斗中，他接连受了三次伤，但连卫生员都不找，依然坚持战斗。为此，他第二次获得特等人民功臣的光荣称号。
事情安排得多凑巧！李保全以人民功臣的资格受到晋南群众的欢呼庆贺的时间和地点，恰恰就是他去年被迫充当内战工具而作战的同一时间和地点。当我好奇地去访问他时，他告诉我他过去的遭遇。这使我懂得了许多国民党士兵一被解放即成人民战士的秘密。使我懂得了一个解放战士的道路。
二十四岁的李保全是陕南沔县人，家里八口人，靠砍树木、削竹片为生。抗战初，大伯被抓了壮丁，父亲为躲役砍断了右臂。家里只能指望年幼的李保全每天上山伐木度日。好容易积了一千元钱，租下了二亩地，刚上了粪，又被地主买通保长，把地夺了回去。四四年保长又以抓兵威胁他，强迫他到保长家去作工。每天作十五、六小时，一连作了几个月，他想回家去看看都不准。再三请求，才允许回去一趟。刚一回家，父母便哭诉家里没法活，应付不了差役。李保全又急又累，病倒了。保长却说他逃役，派狗腿把他捆到了联保处，李保全忍耐不住，便逃到深山里去，保长又把他父母捆走，吊在联保处，要他们叫儿子回来。过了几天，又派人把他父母押到山里去找他。当他听见父亲的哭喊声时，他再也不能忍心在森林藏匿，便自动回到联保处去。挨了几顿吊打之后，保长把他卖了壮丁。
他被押到一六七旅，行军时捆在一起。每个人要背五、六十斤大米。说是军粮，但不准他们吃。从汉中行军到宝鸡，两千人拖死了八百。以后他被分到运送连担当官的行李，要担七、八十斤重，走慢了就要挨棍子，驻军时就修厕所、修路。别人宿营，他们还得做工事。一六七旅开到晋南来打内战，在运城、安邑一带住了一年多，他就受了一年多这样的罪。
去年夏天蒋家部队和解放军作战，在某村被包围了。连长对李保全说：“你担的是副团长的东西，丢了要杀头！”李保全说：“东西太重，怕不好跑。”连长就打了他几耳光。他想：“人都说八路军厉害，快打进来吧！”果然，几分钟后他们便被解放了。当他看见了解放区军民的亲热，完全证实了他在故乡听到关于红军的传说：“在这个队伍里要不好好干，可真对不起父母！”他时时惦念着报仇，惦念着把苦难中的父母解救出来，他又懂得了如果要解放自己的家，就必须好好作战，把胡宗南消灭。当他在战斗时听到有的同志想家，他便劝说着：“同志，你们家里解放了，你可要帮助我报仇，解放我的家呀！”部队里掀起了保卫毛主席热潮，李保全第一个递出了请求书，交出了他的英雄章和所有的东西。他说：“有毛主席才有我们穷人出头的日子！有毛主席我才能报仇！我生生死死也要随着毛主席消灭那些吃人虫，解放我的家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