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树 [复制链接]

第2版(经济)
专栏：农村改革已十年

晚年树
江苏 顾芦森 方群
一对孤老夫妇，守着一片梨树，笑脸常开。春天，瞧着雪一样的梨花，笑；夏天，数着果子一天天长大，笑；秋天，梨子熟了，钞票揣进口袋，忍不住心头喜悦，笑得合不拢嘴。
1982年年初，江苏阜宁县英滩乡西圩村委会将“割尾巴”时没收的75棵梨树还给顾真干老人，还奖给他《果树栽培》一书和一个笔记本，赞扬他“晚年种树，精神可嘉”。
那是十年前的春天。一天，顾真干和老伴坐在门前晒太阳，唠叨着身前身后事。老头说：“我俩没个儿子，这‘五保’吃得前肚皮贴后肚皮，也不知今后日子怎么过？不如栽几棵树养老！”老伴应声说好。于是，他们在门前自留地上栽下这75棵梨树。
第三年，梨树第一次开花了。这时，从城里开来一帮人，指手画脚，要砍树。老两口一人抱一棵树：“树是我们的儿子，要砍从我们身上砍！”最后，树虽没砍成，却没收归了集体。
如今“儿子”回来了！老两口高兴之余，不免又遗憾：那十年，少栽多少棵树啊！3月23日，顾老爹70寿辰。吃完长寿面，放完“二踢脚”，老人一气又栽下50棵梨树，30棵桃树，20棵苹果树，15棵柿子树。
1985年秋，梨园产梨1万多斤，收入3000多元。他们给村里送去一份“报告”：我们有果树，不吃“五保”了。
1986年，一幢漂亮的小楼竖起在绿树丛中。谁也没有想到，西圩村第一幢楼房，竟是“五保”户建的。
“老大姐，也给我几棵苗苗！”今年春天，村东67岁的孤寡老人徐顾氏也在门前栽下20棵梨树。“兴他75岁建楼，就不兴我80岁栽树！”村西的顾之早不服老，也栽下一片树。
西圩村出现了栽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