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告状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废品告状
洪光烈
一九五二年元旦，从人民首都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大张旗鼓地、雷厉风行地开展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反对官僚主义运动！这是中国人民伟大的领袖毛主席的战斗号召。接着运动像暴风骤雨似地在全国开展起来了，也掀动了我们峰峰煤矿。
“救命啊！救命啊！我成废品啦！我好冤屈呀，长年囚禁在这里！”峰峰矿务局仓库积压的器材像火山爆发一样地怒吼起来了。躺在道路两旁的锅炉、元铁、铁板、小火车头等也同样呼号着。全身净是斑疤，脸上生满了麻子的小火车头看见主人来了，他以为要修理他，就含酸带笑地说：“我是一九四六年峰峰煤矿用许多人马由六河沟拉到这里的，战争时期从这里上了山，一九四七年又下了山。从那时起就把我丢在这里没人管啦。我整整受了五年的风吹、雨打、太阳晒的罪。小孩子在我身躯里钻来钻去，身体已糟踏成这样破烂，镙丝锈住啦，零件丢失啦！主人们哪，快救救我呀！”人们匆匆地走向仓库，有的人瞬着眼睛，好像在说：“浪费点没什么，积压器材也不算什么大毛病，有备无患，……”
小火车头看出了这种眼色，它又继续高喊：“你们知道吧，我到这里，还像新的呢！我的主人哪！你们还是叫我继续受罪呢？还是放我出去跨黄河、过长江，给祖国人民出力呢？”人们忙着到仓库里检查，没有等他诉完苦，就走到仓库里去了。呀，这么大的“百货公司”！这样多的器材，各式各样的工作母机都在这儿摆着呢。汽绞车、电绞车、大大小小的电动机，水泵，还有火磨机、电磨机、吸尘机……数都数不清。这时广阔的屋里发出轰轰的声音，有的器材说：“我现在拿出去就能使用。”有的说：“我添配一下零件也是好机器。”有的说：“官僚主义坑害了我们，我们本来都是身强力壮的，把我们放在这里慢慢都变成氧化铁了。”有一个特别提高嗓音叫起来：“如果把我们这些器材变成流动资金，可以再办半个峰峰煤矿！我们总起来值七百多亿元呀，能买小米三万五千吨。”它气势汹汹地叫着：“我们犯了法啦？为什么成年累月地把我们囚禁在这里，不叫我们出去干活呢？我们要增产，我们要抗美援朝、我们要支持中国人民志愿军。谁无理囚禁我们，谁就是祖国的罪人……”
一架直流发电机也开腔了：“我一九四六年被抛到这里，那时我还是个年青小伙子哪，我精神饱满，里外如新，动作灵活，干活还很好呢。不幸把我抛到这里，受潮湿、遭尘袭，到现在血脉不通啦，像得了重病。这是‘有备无患’呢，还是明目张胆的、公开的破坏呢？”
但是，这些愤激的、正义的声音，并没有完全震醒所有的人们。
一九五二年一月份电厂的器材合同刚订好就又追加预算，问负责人：“积压的器材是不是不用了呢？”他们说：“不肯定。”生产定额要肯定，器材积压着要不要用，却“不肯定”，这是什么思想呢？是下定决心积压器材，制造废品。另外，许多单位追加预算的每天有五、六件。还有的右手拿预算，左手要材料，以“紧急任务”四个字，代替了“计划经济”。不珍惜国家资财，不考虑积压器材造成了多大浪费。连峰峰矿医院都学会了，去年十月份也急买十五亿元的器材，放在仓库里。矿务局资金不足，就向银行贷款一百亿元，抱着金矿讨饭吃，器材变成氧化铁也不动用。峰峰矿务局的“有备无患”的思想和官僚主义作风把废品都逼得说话了。它们一致的呼声：“我们要在这次运动中得到翻身，审判那些无理囚禁我们的官僚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