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和女工——从黑海到波罗的海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布拉格航讯

农妇和女工
——从黑海到波罗的海
新华社驻布拉格记者 吴文焘
匈牙利的第一个几乎全体居民都参加农业生产合作社的镇子，名叫图尔开维；匈牙利五年计划中最大的建设事业，要算多瑙河上以斯大林钢铁厂为中心的钢铁城。在参观这两个新社会的“名胜”中，我接触到一位年近五十的农业生产合作社主席吉娜·拉约兹尼夫人，和青年女建筑师素亚·蒂万所领导的一群女工；她们的工作和言谈笑貌，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图尔开维镇共有六个合作社，其中最大的一个名叫“红星”，一九四八年成立，有社员一千六百人，土地七千四百霍尔特（每霍尔特合八点五市亩），一九五○年被匈牙利农业部奖为全国合作社提高生产的第一名。这个成绩是和“红星”合作社农业科学指导员山多尔·西拉格易夫人的功绩分不开的。山多尔·西拉格易夫人在解放前是一个穷苦农妇，解放后才有机会在农业学院学习三年农业科学。一九五一年，她又得到了政府授给的匈牙利最高奖章——科苏斯奖章。
我在访问图尔开维镇的时候，镇上劳动人民党支部书记和镇政府农业委员，邀了几位合作社员和我谈话。我旁边坐的是一位高个儿妇人，长方脸上透着太阳晒成的健康色，她是本镇“列宁”合作社的主席吉娜·拉约兹尼夫人。农业委员介绍她的时候，这样说：“这就是解放前当了半辈子长工的吉娜。她记得过去，也了解今天和将来。她是一位善于用个人行动和生活事例来说服人的组织家。”他又说：在匈牙利的农业合作运动中，负有领导责任的，约有三分之一是妇女，约有百分之三十的社员也是妇女……。
我想请吉娜·拉约兹尼夫人详细谈谈一九五一年春“列宁”农业生产合作社成立时，五十七个社员一致选她当主席，和当年她领导的春耕成为本镇各合作社模范的经过。但是，她都谦虚地由“工作刚在开始”的理由避开，而谈起霍尔梯法西斯时代匈牙利妇女怎样受压迫，以及今天农村妇女如何只有参加合作社才能在各方面进步，发挥她们各方面的才能。她说：“我们有了今天的社会，就要时时想着它的发展；或者这样说：妇女和男子是建设祖国的两只手，单靠一只手是不行的。妇女这只手有能力，也有责任。”
这一席话，使我想起一个当时发表不久的、匈牙利部长会议关于在国民经济中提高妇女成员的指令。那个文件规定：今后在国民经济各部门和国家各级行政机关中，新的工人和工作人员，一般应有一半是妇女。在匈牙利，如果三年计划（一九四七——一九四九）期间还没有完全消除失业的话，那么，在五年计划（一九五○——一九五四）的头两年里，劳动力不足，特别是熟练工人不足的问题，就发生了。在东欧各人民民主国家中，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大量妇女参加社会生产的问题，就被提到极端重要的日程上来。
吉娜·拉约兹尼夫人认为应当好好学习苏联妇女的榜样。她了解在卫国战争中锻炼有素的苏联妇女代替男子在集体农场和工厂中工作的伟大作用。末了，她又指出今天障碍匈牙利妇女参加社会生产的残余因素，主要是轻视妇女的那种保守和资产阶级思想，以及反动的天主教和富农分子的造谣污蔑……她把这些反动势力比作麦田的杂草说：“必须锄掉它，才能使人民政权的庄稼丰茂！”
在参观图尔开维镇的第二天上午，我又从布达佩斯前往以南七十公里的多瑙河上的钢铁城去。在扩大了的五年计划下，以斯大林钢铁厂为中心的钢铁城的建设投资，共为四十亿福林（七福林合一美元），五年计划完成时，该厂的钢铁产量将相当于一九四九年全国钢铁产量的半数。二十年工龄的修建主任安却鲁斯·包劳夫斯基同志告诉我一个故事：前两天，匈牙利劳动人民党总书记拉科西同志来了，拉科西问他（修建主任）在工作中有什么困难。他回答说：唯一的困难就是劳动力不够，少四千工人，特别是熟练工人。拉科西同志笑着说：“我的想法，倒是怎样抽你们这里一些人力呢！”拉科西还强调指出加强组织，培养成千成万的男女青年——特别是妇女成为熟练工人的重要性。包劳夫斯基特别赞扬他所领导的女工们：“给以适当的条件，妇女没有不能完成生产任务的，很多地方还超过男子。”按照布达佩斯的“拉科西”钢铁机器厂百分之五十的职工是妇女的例子，斯大林钢铁厂将来使用女工的比例，就可以想见了。
从厂房、河港码头、到用树林、花园和厂房分隔的住宅区，我到处看到女工在和男工们一同工作。使我异常感动的是：有一所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三层大楼，那里从工程师、领班，到约八十个工人中，没有一个男工，都是妇女。
二十八岁的建筑师素亚·蒂万四个月前领到这所包括六十四个家庭单位的住宅建筑图。她的助手是两位领班女工——十九岁的尤丽亚·考拉尔和二十岁的叶娃·陶兹。在我们谈话中间，一个中等个儿、穿着蓝斜纹布“灯笼”裤、半卷着外衫袖、头上顶着“两块瓦”式的同色布帽的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米突尺，含笑地和工程师商议。这就是八岁死了父亲、九岁就开始跟着母亲给地主家打零工的尤丽亚。她十三岁时，苏军解放了匈牙利，她们分得了土地，度过了战后的困难年月，母亲就把她送去上学了。她进的是建筑工人训练班，学了一年文化和技术，又进了六个月的“领班”讲习所。现在，她已有了近两年的领班工作经验。她一月的收入是一千零三十四福林，每月补助老母三百福林，自己在工厂的公共食堂吃饭，一天只要四个福林就够了。
尤丽亚很爱她的工作。每天除了八小时工作外，还在学习组学习文化、政治和技术。我问她：修建这所房屋都是女工，有没有困难？她说没有，因为在很多搬运都使用机器的情况下，就没有超过一般女子体力的重活。她在领导上也没有困难，“只是——她笑着说——大家都是女孩子，嘴大、舌头长些（意思是爱说），但女孩子们作工的细致认真，还超过男子呢！”
这时，尤丽亚摆着手招呼“叶娃！叶娃！”一个身材和尤丽亚相似、装束相似、脸稍胖些的女子，飞也似地从一丈多高的砌砖的木架上跑来。尤丽亚和匈牙利外交部女翻译员卡多娜同志咬了一下耳朵，说叶娃就要结婚了。我忙着向叶娃致贺，问她未婚夫在那里？她脸红了一阵子，只笑不讲，并要求尤丽亚也不讲，但工程师还是讲了：去年，她那新从农村出来作工的未婚夫，在她领导下变成了熟练工人；他们就在那时认识、相爱而订婚了。现在他在旁边另一建筑上工作；说不定他们将来就在叶娃亲手参加盖的这所楼里居住呢！
我最后请尤丽亚和叶娃两位领班谈谈她们将来的计划，她们两人似乎商议了一下，由尤丽亚回答我说：“工作、学习、集体娱乐、进步，随时准备响应祖国的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