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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别山蚕农的心里话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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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8-11-14
第1版(要闻)
专栏:

大别山蚕农的心里话
本报记者 张振国
罗田抬价抢购引起鄂皖“蚕茧大战”,已经国务院调查处理结束。这次“大战”打得最凶的时候,是中秋节前后。打得最狠的地方,是安徽金寨县的斑竹园区和罗田县的胜利镇,正是59年前鄂皖边界红军紧密团结,发动著名的“立夏节起义”的地方。
双方很多蚕农,都是红军的后代。他们历数了很多理由,说这场“大战”根本就不应该发生。
“为创建新中国,我们父辈的鲜血洒在一起……”
“为建设新中国,我们同修公路,同建水库,同造电站,苦在一起乐在一起,汗水也流在一起……”
“为发展山区经济,罗田曾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种桑养蚕技术传授给金寨,金寨在紧俏物资供应上曾给罗田以很多的支持……”
烈士后代、胜利镇蚕农金昌云说:我们两省人民,不仅山连山,水连水,还村连村,心连心哩!
烈士后代、斑竹园区蚕农朱明凤说,我们双方都有很多姑爷、姑娘在对方,祖祖辈辈,骨肉情深。
是的,这场“大战”不该打。可是,不该发生的“大战”,却偏偏在你们这里打得全国闻名。这是何道理?我为此请教了双方蚕农。他们对此回答几乎一样:一怪“官老爷”,二怪“茧倒爷”。
胜利镇蚕农叶咏凯说:秋茧都大量上市了,湖北当官的还没有把国家茧价下达下来,这不给“茧倒爷”留了个可钻的空子吗!
斑竹园区蚕农赵前海说:安徽当官的把现钱弄到哪去了?我们卖茧不给人民币,大都给个白纸条子。湖北来的茧贩子,手里拿着大把的“大团结”,每百斤茧,能高出安徽三四百块,我们咬着牙不卖,可家里又等钱急用,这乱劲不就出来了吗?
他们有的也作了点自我批评,说这些年改革确实给自己带来不少实惠,但也干了些“见钱眼红”的蠢事。
“你们有什么要求和希望呢?”我诚恳地请他们再讲讲心里话。他们对此回答也很干脆:一要打掉“官老爷”的官气;二要断掉“茧倒爷”的财路;三要国家有个稳定统一的价格;四要上上下下都讲讲大别山的光荣传统。
湖北有位很懂得价值规律的蚕农说,国家光有个最高限价不行,还要有个优质优价、劣质低价的政策才行。否则,“黄鳝泥鳅一样长”,孬茧也一样按最高限价买卖,那缫丝的质量谁来保证?精心种桑,科学养蚕,谁愿去下那个大本?这种价格,是一种“自杀政策”,不改,就会断送桑蚕事业。
安徽有位很有点文化的老蚕农说,沟通两省的大公路,可以说是用丝绸铺起来的,万万不能出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正常的通商往来,还是要大开绿灯,改革、开放还是要搞下去。我已老快死,我们的大别山,我们的子孙后代,总是“青山不老,后会有期”的吧!在这远山沟里刚刚出现的一点商品经济意识,总不能就此“一战”即被打下去吧!
记者随国务院调查组和两省调查组,在大别山腹地生活了7天。老区人民给我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太好了。他们通情达理,朴实无华,拥护改革,渴望安宁的思想品格深深教育了我们。
临行时,国务院调查组组长、高级经济师王保家领着大家瞻仰了“立夏节起义”陈列馆中两省烈士遗像。罗田、金寨两县县长在此紧紧握手,深感对不起先烈,对不起蚕农。两人非常内疚地拿起笔,草签了一份旨在“通力合作,治理环境,整顿秩序,深化改革”的协议书。
回城的路上,我不时地看到抬着嫁妆、迎亲嫁娶的乡亲;还遇到很多满载货物、穿梭不断的两省车辆。种种迹象表明:政令一通,万难可除,相信人民,环境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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