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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孜别克的年轻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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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8-12-02
第4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民族地区纪行

乌孜别克的年轻人
本报记者 罗盘
他们都是些普通人:过着安宁的生活,从事平凡的工作,追求和理想似乎也并不怎样的伟大。但是,从他们的言谈中,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奋发向上的精神。他们,就是我在新疆见到的乌孜别克族的年轻人。
比拉阿依:女,24岁,伊犁地区人民医院化验员。
我从伊犁卫生学校毕业后,就到伊犁地区人民医院当了化验员,一晃已过了3年。我刚来时,夏天化验大小便总恶心,真想换个工作。可又一想,换个工作,我学的专业不就白费了?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那点专业,于是我硬是坚持下来了。现在倒是习惯了。
我们这里少数民族的病人很多,有维吾尔族的,有哈萨克族的。好些病人来自农村,只懂本民族语言,听不懂汉语,常常闹误会,天天有吵架的,有时候是我们念了名字病人听不懂,有时候是病人说了一大串我们听不明白。没办法,我抓紧时间学习维吾尔语和哈萨克语,现在已经可以用维吾尔语和哈萨克语同病人对话了。
海热丁:男,25岁,伊宁县红旗乡农民。
我们家的情况比较特殊,房子在伊宁市,全家的户口却在农村。我们一家13口人,全靠我们兄弟3人种的5亩菜地过日子。菜地离家大概有5公里远,每天天刚亮时,我就同弟弟套上毛驴车,到菜地干活,给在地里守了一夜的哥哥捎上早餐。中午我们兄弟三人回家吃饭。瓜果上市季节,菜地里不能断人,倒不是怕偷,而是怕牲畜跑进园子。辛辛苦苦种这几亩菜地,一年大概可以收入两三千块钱。这点钱,除了吃饭穿衣,剩下的都用在侄儿侄女们上学上了。你看这屋子,空空荡荡的,连条新板凳都没有。我们兄弟三人是这么想的:我们这代人艰苦点没什么,一定要保证孩子们上学读书,不能耽误了他们……
萨力克:男,30岁,伊宁市个体劳动者。
我高中毕业后没找到工作单位,只好干个体户。起先,我走街串巷做木工活,虽然挣了些钱,但顾主毕竟不多。干脆,我收起锯子斧头,专门跑买卖,冬天卖布料,夏天做木头生意。
我的布料都是从广东、上海弄来的,货色好,卖得极快。我的木头来自本地。我做过木工,知道木头的成色。通常情况下,我先买下一些旧房子,然后包给别人拆开,把拆下的木头卖出去,从中赚一笔钱。干这个买卖,有两种风险,第一个风险,是有些旧房子的木头,看上去好好的,拆下来一敲,才发现里面已经烂了。前些天,我买了幢旧房子,木头烂了一大半,大概要赔2000元。第二个风险,是拆房非常危险,稍不小心就会砸伤人。今年5月份,我把一幢旧房包给民工拆除,一个民工在干活时被木头砸伤了手,我赶紧送他去医院,负担了他的全部医药费,还送了误工费和营养费。做买卖图的是赚钱,但也得讲良心。
我最大的愿望,是攒够了钱买一幢临街的房子,用它开个像样的商店,商店里设一个专柜,经销我们乌孜别克族的传统手工艺品、传统乐器等。据我所知,全国的大小商店里还没有这么个专柜呢。
艾尼万:男,24岁,喀什市小汽车修理厂翻译。
我从喀什市师范学校毕业后,分配到一个农村学校教书。我的父亲是这个修理厂的修理工,1982年去世后,厂里为了照顾我们家,于1984年5月把我调来了。当时厂里唯一的翻译调走了,我便顶替了这个空缺,担任汉语和维吾尔语的译员,平时自学俄语。
当了翻译我才真正明白了上师范时班主任说过的一段话的意义。他是这么说的:“翻译工作单调乏味,但翻译是沟通各民族感情、增强民族团结的桥梁。”我们厂有60多名维吾尔族工人,他们只能听懂简单的汉语,厂里的汉族工人,只能听懂简单的维吾尔语。所以,每次开会,不管是汉族厂长讲话,还是维吾尔族厂长讲话,我都得一字一句、又快又准地翻译出来。厂里召开职工代表大会时,几十名职工连续不断地发言,我一个人担任翻译,一连几天根本没法休息。不过,当我看到代表们的提议被采纳时,我的高兴还是大于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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