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献在多瑙河畔——记模范共产党员、优秀外交战士李文祥 [复制链接]

第4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

奉献在多瑙河畔
——记模范共产党员、优秀外交战士李文祥
他倒下了。不是倒在他眷恋的祖国，而是倒在异国的土地上。
一年前的11月22日下午，南斯拉夫首都贝尔格莱德阴雨霏霏。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政务参赞李文祥正利用这个星期天赶写年终形势总结。
再过几天，他就要回国，和家人团聚了。他要赶在离开南斯拉夫以前处理完各项工作。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使他喘不过气。哮喘病又发作了。他不得不放下笔，四处找药。桌上、抽屉、口袋……都找遍了，这才发现药已用完。他没有惊动司机，连忙撑着雨伞，悄悄走出大使馆……
他气喘吁吁地来到药店，面对取药的窗口，这位精通塞尔维亚语的外交官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吃力地伸出食指和中指，表示买两瓶药。
药还未拿到，只见他猛地按住胸口，倒在一张椅子上。就这样，他因心脏病突发猝然去世。
在有些人看来，外交官西装革履，出入宴会，觥筹交错，生活充满罗曼蒂克情调。可是谁能想象，身为使馆参赞的李文祥是怎样度过在异国他乡的日日夜夜的呢？
使馆的值班人员清楚记得，每到星期日，第一个身披晨曦走进使馆大门的是李文祥。他从报亭抱回全馆的外文报刊，逐一分发完毕，而后一头扎进办公室，直到吃饭时才露面。
像往常一样，这个星期天李文祥又早早出门了。临走，夫人王静芸叫住他：“别忘了早点回来，我们到多瑙河畔散步去，顺便照张合影，给孩子们寄去。”
“我8点半回来。”他答应着。
等到10点钟，王静芸坐不住了，她担心老李又犯了哮喘病，便径直到大使馆找他。
大使馆里静悄悄的。王静芸推开李文祥办公室的门，才松了一口气。李文祥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望着丈夫的背影，她还能说什么呢？
翻开研究室的登记表，在5月这个星期天的栏目里，记下了李文祥的收获：《阿萨德访南》、《南报刊谈苏美对南的做法》、《苏核电事故》。
李文祥60年代从苏联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毕业后，来到外交部苏联东欧司工作。1965年，他告别新婚的妻子，飞抵南斯拉夫首都贝尔格莱德，一去就是4年。当他轮换回国去托儿所接日夜想念的儿子时，面对这个陌生人，儿子竟哇哇大哭起来。儿子这样回忆：“小时候我对爸爸的概念就是照片。”
当他第二次到大使馆工作，正值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祖国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新局面。李文祥为此所激励，夜以继日地工作。从1976年到1980年，他每年写出的调研材料多达80份。在此期间，他和其他同志一起，编写出南斯拉夫社会主义大事记、南斯拉夫政治经济名词解释，翻译了南斯拉夫民法、刑法、民事诉讼法等7种法律文件。
勤奋，使他成为南斯拉夫经济问题专家。他不断拓宽思路和视野，逐步把研究单一的南斯拉夫问题扩展到研究整个欧洲及全球性的问题。50岁那年，他又成为中国驻南使馆国际问题专家。李文祥以扎扎实实的调研成果为祖国的改革提供了有益的借鉴。
热情与诚挚，凡是和李文祥接触过的人，都被他的这种品格所感动。在南斯拉夫，从官方人士到普通百姓，他都有十分要好的朋友。
专家格尔丹娜是李文祥的好友。去年夏天，格尔丹娜和丈夫陪一个代表团离首都到外地访问，恰巧他们的女儿要到英国去学习。得到这个消息后，李文祥冒着滂沱大雨抱病来到格尔丹娜家，帮助她的女儿收拾行装。在李文祥的追悼会上，格尔丹娜泣不成声地说：“李不仅是我工作上很好的合作者，而且是我们全家的挚友，他是一个热情而善良的人。”
贝尔格莱德某大学有一位著名的经济学教授，对经济体制改革颇有见地。当李文祥得知老教授正在撰写一本各国体制改革的书时，便主动向这位老教授提供中国方面的材料，还亲自把一部分中文译成塞文，就这样，老教授和李文祥建立了友情。
友谊的纽带使李文祥耳聪目明，消息灵通。他遇到问题随时可以找朋友了解、请教，每每得到热情关照。
一位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盟主席团委员这样说：“李文祥同志为发展南中关系进行了不懈的工作，凡是与他接触和工作过的南斯拉夫人都成了他的朋友和发展南中关系的衷心拥护者。”
常年超负荷运转，使李文祥的哮喘病日渐加重，且伴有高血压、心律不齐。剧烈的咳嗽常使他夜不能寐。当时的大使田曾佩劝他多休息，他却说：“这种病不发作和好人一样，我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上，兴许能分散一下注意力，增强疗效呢！”
但他在最后一封家书中，却道出了实情：“别看我的相片是微笑的，身体也胖，但病每天都发作，咳得难受，咳得心痛。”疼痛难以忍受时，他只好吃激素来减轻痛苦，久而久之，他的身体虚胖得都变了形。
在他去世前的头几个月里，他着了魔似地工作。使馆的同志为他列了一个统计表。从1987年3月到11月，他外出看病和购药共32次，与此同时，他撰写的各种调研材料多达30份。他在去世的前几天，几乎每天完成一份调研稿。11月22日，是他以身殉职的日子。就在这天，他又写完了人生的最后一个篇章——《巴尔干外长会议和巴尔干局势》。
为了表彰李文祥的先进事迹，外交部决定授予他“模范共产党员”和“优秀外交战士”的光荣称号。外交部长钱其琛在会上这样评价李文祥：“他的一生是无私奉献的一生。他26年如一日，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倾注在外交事业上，直至生命的最后一息。他真正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要力石　刘思扬
（新华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