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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到今天——昔阳10年变迁见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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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8-12-23
第2版(经济)
专栏:

  从昨天到今天
  ——昔阳10年变迁见闻
  新华社记者 张进兴 新华社通讯员 赵联明
启动社会改革之轮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开过整整10个春秋。昨天的昔阳还给人们留着清晰的记忆。现在人们关切的是今天的昔阳是如何挣脱“左”的枷锁,在改革道路上前进的。
记者近日重访昔阳,无论老朋友和新相识,都以扎扎实实的事实,让我们领略了这里在经过失落后的苦涩再奋进,出现的令人欢欣的变化。
“大包干”在大寨
在大寨,我们一进村正巧遇上过去的熟人赵存棠。只见他头戴帽盔,推着一辆崭新锃亮的“嘉陵”,跟我们相遇,一副热情爽朗的样子,顿时勾起一段联想:十几年前,小赵还是个毛头后生,因戴了块手表,便被大寨支部视为“贪图享受”、“追求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受到批判。陪同我们的县里的同志说:
“这样的今昔变化,在大寨出现,可不简单哩!”
现任大寨党支部书记高玉良同我们熟人重逢,以诚相见。他说:“起头咋也不信服外边闹‘大包干’。可是,实际那时大寨内部,用老办法也推不动了。干部呐喊去庄稼地里锄草,大家去了只锄地边边,荒地还是出现了。”
“1983年,县里和公社帮助搞了‘包干’到户,大寨却谁也不敢起头动。后来让党员先动,群众哗啦都动了。”
“这一年‘磨不推自转’,以前喊了多年的总产上百万,就在这时第一次实现了。”
大寨过去拿批判“庄稼人搞买卖”当经验向全国介绍。现在不仅有了买车跑运输、开店铺做买卖的个体户,也有了集体开办的企业。
世事旋转。如今在改革洪流中,大寨人的思想观念和经济模式都大变了。一向给人印象面冷寡言,前几年又满腹怨气的梁便良,也变得开朗了。他看到大寨比外边落后了,心里很是着急。现在,他们又贷款筹资,正在建一个年产值400多万元的化工厂。县委书记高起祥一次到大寨,有意当着梁便良说:“你们要是早起步就早变样了!”便良朝他哈哈一笑,也回敬他:“还怪你们领导不早领我们去外边看看人家,开开眼界!”
曾被遗弃的角落中
从昔阳县城沿松溪河畔顺流而下,行约30多公里,那是昔日在割“尾巴”运动中,被视为富有创造精神的冶头镇。由此再往东南攀山越涧,有个远离公路的偏僻山庄叫水磨头。
支部书记李怀如说:“在‘学大寨’年月,水磨头缺粮、缺钱,年年要吃国家返销粮。”
那时,全村百十来户人家,离乡外迁的就有八九户。还有一部分人去外乡下煤窑,对付上边是偷着干,其实在村里不过是公开的秘密。
转入改革年代,政策开放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水磨头本来就是因有股天赐的山泉,碾米磨面早就以泉水为动力而得名。这时便因山因水制宜,办成了两桩大事。
一桩是从1978年动工,到1984年打通了一个石山洞,改河造地,新添近百亩河滩水地,种上了水稻,加上这些年实行家庭承包,在水磨头终于实现了够吃略有富余。
另一桩是利用村前那股山泉,到去年国庆前后建成一个养鱼场。现在已建有一大片水面,投养红鳟鱼和鲤鱼4万多尾。今年,光红鳟鱼已赚回收入几万元。
既有此一本万利的资源,当年昔阳把“大批促大干”喊得撼天震地,水磨头何以旧貌未改,毫无行动?
经向主人询问,原来那时县里、公社搞典型、摆工程,是服从“政治”需要,多在公路边、人面面。像水磨头这类参观者难于见到的地方,自然成了那个时候被遗弃的角落。每到秋后,他们的劳力便被调去参加为公路边上的冶头、东固壁的大会战。真正是“种了别人的地,荒了自己的田”。
不过,他们也有“一分为二”的哲学头脑,主人说道,他们打通山洞、改河造地的思路、胆略和气派,还是从当年的“大干”中得到了启示。
告别水磨头,我们兴致未尽,请李怀如“展示”出他们为明天的水磨头绘制的蓝图:
水田水产鱼米乡,用好资源办三场(鸡场、鱼场、饮料厂)。
农林牧副加经商,生活水准达小康。
冲破狭隘的模式
昔阳过去硬是把20多万农民圈在山沟里,死死地拴在土地上。人们委实也“大干”了,苦没少受,粮没少产,可是经济还是没有丢掉一个“穷”字。
10年改革开始,他们经历了破除对拨乱反正中的“砍旗”论、“倒退”论、“自我否定”论。发展经济从“解放思想,致富昔阳”起步,终于冲破了狭隘僵化的农业模式,逐步确立了种、养、加(工)、贸并重的发展方针。
县委书记和县长都跟我们谈道:这10年,全县农业保持了稳定增长,其中,开始实行土地家庭承包的1983年和今年,粮食产量都是历史最好水平;乡镇企业和农民家庭工副业有长足发展,总产值由1978年的2868万元,上升到去年的12600万元,农民人均收入,去年比1978年增加了两倍半。
由煤城阳泉,沿那条直通大寨的高等级公路,进入了昔阳的北大门——李家庄乡。在这里,有个当年参观者未闻其名的北南沟村,如今是全县432个村的“富状元”。近几年,工副业收入已占到经济总收入的93%。人均收入上千元。
我们请村支书吴珍柱谈南沟的变化,他说,“学大寨”那会儿他就担任干部,“既是红人,又是罪人”。我们不解其意,他又解释道,那会儿大家长年累月死熬死受,像一日三餐吃玉茭面,不开胃口;他下队包点,好搞点儿定额包干,大家都争着要他领导,可是等到上边开会,又总是批他搞了“三自一包”。
吴珍柱外憨内秀,不多言笑,却有眼光有心计。北南沟村这些年有他领导,由原来单纯种地打粮的小农业,发展成今天种地和搞工副业互为依托,齐头并进的大农业。这里的工副业发展是从办煤矿开始,带动发展了多种企业。他们概括的说法是:由地上转地下,再由地下转地上。同时又用工副业创造的经济实力,不断改善农业基础条件,增强农业后劲。
冷落过后又红火
80年代初,昔日车队如流、行人似潮的参观队伍不见了,昔阳出现过一段萧条、冷落。如今,农村的富民政策,取代了这里原先“左”得在今天看来类乎天真、可笑的律条,无论
“学大寨”时名扬全国的典型,或以往鲜为人知的山旮旯,人们都为发展商品经济奔波,为生产致富繁忙。昔阳又变得红红火火了。
洪水乡东沟村,是昔阳批“集体经济内部的资本主义”时,受批判的典型。现任支书还是当年挨批判的张成籽。即使初次见面,也不难看出他朴实纯厚中不乏精明能干的气质。
当年,东沟的钢球厂、木工厂被迫停产了,煤矿给公社收走了,集体经济光剩下种地产粮一条腿,成了瘸腿经济。粮食增产了,收入却在十几万元上停留了多年。张成籽介绍:近10年政策放开后,村里带头致富的,都是当年点名“批判”过的人。现在村里60%以上的家庭都有个体工副业门路,或参加了集体企业。说不清个人家里的收入情况,光集体现有的8个企业摊摊,这几年收入都是130来万元。
寒来暑往,“昔阳”过后是朝阳。前几年还抱着只干不说态度的主人,这次却向记者建议,何不为变化了的昔阳做篇大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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