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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承包救了我!”——从刘洪桥的经历看首钢承包制特点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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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8-12-29
第1版(要闻)
专栏:

  “全员承包救了我!”
  ——从刘洪桥的经历看首钢承包制特点
  本报记者 江世杰
“首钢承包制不仅救了我们工厂,而且也把刘洪桥厂长救了!”说这话的,是出席首钢十一届一次职代会的首钢秦皇岛机械厂的一位代表。
记者早从首钢的材料中知道:秦皇岛机械厂原名秦皇岛市拖拉机配件厂,在秦皇岛市属工厂中虽然人数多资格老,但经济效益却最糟糕。自1982年以来连年亏损,1986、1987两年亏损额都超过130万元,经常发不出工资、奖金。但是,自从他们今年4月并入首钢,5月按首钢承包制的轨道运行,仅过半年就起死回生:在自我消化原材料增支80万元之后,全年亏损额将由去年的140万元降为0。从这个意义上说,首钢承包制确实救了这家工厂;可为什么说同时也救了刘厂长个人呢?
刘厂长也是首钢职代会代表。一天晚上,我约他面对面长谈3个小时,这才弄清:是首钢承包制的全员承包,才把他从“个人承包”的矛盾漩涡中解救出来……
刘洪桥是黑龙江省克山县人,17岁起在县柴油机厂当钳工、检验工,以后陆续在县电子设备厂、建筑机械厂当过技术股长、副厂长、厂长、党委书记,1983年起担任县第二工业局副局长,被誉为克山县“工业战线扛红旗的人”。1986年10月,他调到妻子的老家秦皇岛市,被任命为拖拉机配件厂厂长助理。年底,市政府决定对该厂在全市范围招标承包,吸引了一大批投标者到厂里来调查摸底。但是,当他们到厂里转了几圈之后,一个个都摇头而去。这时候,市里负责发包工作的同志找到刘洪桥,希望他“出山”应急。刘洪桥深知这烂摊子不好收拾,但又不忍心看着厂子半瘫痪下去。就这样,他于4月1日“夺标”当了厂长,主要承包内容是:在3年承包期内,在保证设备完好、固定资产总值不减少、职工基本工资不降低的前提下,第一年(实际是9个月)减亏至70万元,第二年减亏至30万元,第三年盈利30万元;实现了每年的目标,他和由他“组阁”的副厂级干部可拿较高的工资和奖金……
因为刘洪桥的“个人承包”很仓促,很不规范,所以,他一上任就陷进了各种矛盾交织的泥潭:
首先是增加了职工群众的对立情绪。许多工人拿他当“大老板”、“剥削者”,有的甚至碰面就说:刘厂长你行啊!到年底你3倍工资拿到了,可我们得为你拚死拚活、卖命效力!在这种情况下,他想提高劳动定额,严格组织纪律,就有人嚷:“东北虎要吃人了!”他要求增收节支,提高效益,又有人散布:“厂长是想腰缠万贯呢!”结果是一年时间过去,所有的改革措施都未达到预期目的。
其次是扩大了同中层干部的心理距离。生产上,他搞指标层层分解,但车间主任总嫌指标太高不肯接受,即使好不容易“包”下去了,指标也已由高变低。管理上,他提出精减二线、充实一线,各科室却互相观望,不肯同意。这种状况源于同一种心态:“我是为你厂长干的。”一年来,他急不得,慢不得。急了,“老牛破车爬高坡”,企业有散架的危险;慢了,要在3年承包期内扭亏为盈,谈何容易!
第三是领导班子难以同心协力。尽管刘洪桥留用了原班人马,而且在承包后第二个月又被批准兼任党委书记,但“个人承包”这种体制,使其他同志不愿意、不方便多担风险,多负责任。更何况“姓刘的刚刚到厂,寸功未立,凭甚么就该坐第一把交椅”的流言蜚语,也影响着一些人的情绪。因此,工厂里的大事小事、好事坏事,一古脑儿都要他亲自处理。
刘厂长身高体壮,声音宏亮。他感慨万端地对我说:“从去年4月到今年4月,我起早贪黑没有星期天,工作量恐怕比我前30年的总和少不了多少。自参加工作以来,我从没生过病,可这12个月里我却大病了三场,更叫人心惊胆颤的是:去年我“奋斗”9个月,承包目标没实现,反而超亏15万元;今年只准亏损30万元,可第一季就亏损40来万元。这12个月,我觉得窝火、憋气:为什么上下左右那么不理解,不支持,不配合?并入首钢以后,一切按首钢承包制办,一个“全员承包”马上把我和其他厂级领导、中层干部以及职工群众的心理距离缩短。人还是原来的人,厂还是原来的厂,可刚过几个月就人变了样,厂变了样!分析起来,关键是“全员承包”与“个人承包”的内在机制不一样……
是的,首钢负责人周冠五多次强调指出:首钢的承包是全员承包,不是经营者个人承包,全体职工是企业经营的主体。就是说,是企业全体职工受全民委托,对自己的企业全权进行自主经营,自主管理,包括进行扩大再生产。首先是企业职工以全民生产资料所有者的身份,向国家承包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不仅照章纳税,还要把应上缴的每年按一定比例递增的积累包下来。在此前提下,企业超多少就可以留多少,用于企业的自我改造、自我发展,并相应地改善职工的物质文化生活。这种全员承包,把国家的富强、企业的发展、职工物质文化生活提高这样3副担子,一起落在包括经理、厂长在内的全体职工身上,不仅国家和企业的利益、企业和职工的利益是一致的,而且经营者和生产者、领导和群众的传统对立情绪,也大大地消除了。
刘洪桥厂长也向我侃侃讲述了同样的道理,而且讲得很生动,很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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