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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滚滚 大坝岿然——葛洲坝工程建成巡礼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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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9-01-04
第2版(经济)
专栏:

  大江滚滚 大坝岿然
——葛洲坝工程建成巡礼
新华社记者 徐士杰 陶国栋
苦斗了18个春秋,随着第21台机组投入运行、交付使用,中国当代最大的水利工程——葛洲坝水利枢纽工程宣告建成。
葛洲坝工程破土于动乱之秋,完工于改革之春。18年里,中华儿女在世界第三大河长江上开创了一系列新纪录:
1981年1月4日,万里长江被拦腰横锁。大江截流仅用了36小时,其难度仅次于世界上最大的巴西伊泰普水利工程的截流;
1981年6月15日,大坝通航,自古以来“难于上青天”的三峡险滩由于库区水面升高20米变成坦途;1988年9月1日,20层楼高的大江1号船闸试航成功,并列于世界最大船闸之林的1、2号船闸至此并肩挺立在长江上;
1988年12月10日,当代中国最大的水电站——装机容量271.5万千瓦的葛洲坝水力发电厂建成投产,它的年发电量相当于建国初期全国年发电量的3倍以上;
大江滚滚,大坝岿然。8年间,葛洲坝经受了19次巨大洪峰的冲击,其中百年一遇的一次每秒流量达7.2万立方米,其势如排山倒海,而大坝安然无恙。
  前无古人的探索
葛洲坝工程是一项前无古人的探索。用我国水利界权威魏廷琤的话说,它是中国人千百年来治水史上摸的一块最大的“石头”。
1970年12月26日凌晨2时30分,毛泽东主席在周恩来总理送给他的《关于长江葛洲坝水利枢纽工程》的报告上作了“赞成兴建此坝”的批示。12月30日,一位战争年代的老旅长带着一支施工队伍浩浩荡荡开到了江边。顿时,葛洲坝上出现了一幕万炮齐鸣、万人下江的宏伟场面。老旅长手握钢锹站在图纸标定坝址的地方庄严宣布:“毛主席批准我们兴建葛洲坝水利枢纽工程就在我们的脚下,我们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托起万里长江第一坝。”这位老旅长名叫张体学,“文革”前任湖北省省长。他挥动双臂铲起开挖坝基的第一锹土。
开工后张体学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忍辱负重的设计师们从批判台上请到拦截大江的工地来。
像战士听到了冲锋号,设计师们从四面八方涌向葛洲坝。
解放前留学英国,做过大学教授的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副总工程师曹乐安,正“靠边站”参加劳动,突然接到通知,立即赶到工地挑起设计重任。
我国著名的泥沙专家张瑞谨教授也差不多同时赶来了。当这位花甲老人挑着行李,步履艰难地来到工地的芦棚办公室门口,自我介绍“是张省长要我来”时,满屋愕然,因为几天前他还在长阳农村接受“改造”。
风萧萧兮大江寒,壮士此去兮路艰难。建设葛洲坝的精英们即是在这样动乱的历史年代汇集到坝下。这样边勘测、边设计、边施工注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大坝开工不久,果然由于一些重大技术难题拦路,整个工程不得不于1972年停工修改设计。政治上的动乱加技术上的乱动,大坝没法不停工。人们现在已无法知道张体学在停工时想些什么,只知道他在第二年就被癌症夺去了生命。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叮嘱别人:葛洲坝复工莫忘了通知他。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张体学这样的英雄,葛洲坝岸边高山上掩埋着数以百计。
  难如山 英雄搬
停工前的葛洲坝,早已是满天疑云:建坝后每年过坝的5亿多吨泥沙万一淤塞航道怎么办?
含有50多层泥化夹层的软弱地基,能不能保证1000多万立方米混凝土浇筑的大坝稳如泰山?
20层楼高的发电机组是世界同类机组中最大的,我国自己有把握制造吗?
建造世界上最大型号的船闸,下首两个闸门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合起来不容穿过一丝头发,谁敢保证万无一失?
葛洲坝工程有几十项全国第一,每一个第一都蕴含着第一等的难题。
1972年,身患重病的周总理亲自找当时的长办主任林一山和许多专家会商大计,当即决定荟萃全国有关专家组成“葛洲坝工程技术委员会”作为建坝的最高技术决策机构。周总理说:长江出乱子是“要载入党史的”,“我对这个问题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技术委员会成立后作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停工修改设计,1974年,直到所有的重大技术疑难经过论证确认有把握解决之后才决定复工。
疑难,作为历史老人向民主决策、科学决策发出的呼喊,最终在三峡出口处——葛洲坝听到了回声。人们看到,就从复工开始,大坝建设者逐步转向了“科学当家”的新路,十年改革更加快了这个当家的步伐。
全国120多个单位的专家、科技人员参加了科技攻关,1300多家工厂、企业集团和科研单位承担了研制任务,光是全国性的专家会议就开了100多次,拿出了上千项科研成果,研制了数以万计的设备。
“沙灾”是建坝的头号大敌。葛洲坝上马的时候,黄河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因泥沙淤塞而开始的炸坝改建尚未完工,黄河淤塞的噩梦深深地困扰着长江。虽然,长办已作过试验论证,但每年5亿吨泥沙过坝非同小可,万一闪失,后果不堪设想。一时间,大江上下无数的专家、工人、农民和科技人员都为寻求一项理想的防淤方案而忙碌起来。
到工地就当上泥沙班副班长的老教授张瑞谨,席棚安铺,工棚试沙,老伴说他“上了工地忘了家”,三度春秋不离泥沙班。他依据明代水利家潘季驯治黄的实践提出了葛洲坝“静水通航、动水冲沙”的构想。
武汉、宜宾、南京先后都展开了规模庞大的泥沙试验。南京水利科学研究所副所长窦国仁带领30多位科技人员从理论上论证了“静水通航、动水冲沙”方案的可靠性,整整历时8年。
排沙防淤这个世界治水的难关就这样被人们破解了。
葛洲坝的设计者们把所有的科研成果化为200多万张、100多吨重的原图和蓝图。
    评说千秋功罪的第一章
如今实践对大坝的检验已为所有直接间接参加葛洲坝建设的人们的劳绩价值用数据作了无声的评说:
大坝上下航道动水冲走了90%以上的泥沙,加上机械排淤,航道畅通无阻。整个库区的淤积量也比预料的小;
大坝经受8年洪水考验,坝体主要建筑物水平位移和垂直位移均在设计允许之内;
船闸运行自如,船舶每次过闸时间设计为40—57分钟,实际为30—45分钟;
电厂边建设边发电,7年累计发电近600亿度,产值30多亿元,收益相当于整个葛洲坝工程投资的一半。
历史将会给葛洲坝建设的功过作出公允的评说。已有的检验只不过是千秋评说的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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