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记送温暖进深山 [复制链接]

第4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

　　新书记送温暖进深山
本报记者 张振国
时间：１９８９年１月２８日。天晴，但冰封大地。地点：安徽省南陵县工山乡山峰村黄岭自然村。这里不通汽车。环村皆山。没有小学，也无小店。全村１４０多人，人均不到半亩田。在革命战争年代，这里的人民，曾冒着生命的危险，掩护过很多新四军要员。但４０年来，他们日盼夜盼，没有盼到过一位县级干部到村上来谈谈心。一位老农曾托人给县委、市委、省委捎过口信：“希望那些吃过我们的饭，喝过我们的茶，如今当了大官的人，别太爱惜自己的腿，也能抽空来看看山里人……”
刚到南陵只有１年多时间的中共芜湖市委常委、南陵县委书记惠国胜，现年４１岁，是一位老干部的儿子。近年来，他已跑过了全县５个区、２７个乡镇，但这穷山沟里他还未来得及跑。当他听到那位老农语重心长的话，深感不安。他说：“列宁的话很对，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这天早饭后，记者陪同惠书记到了乡政府。乡党委书记项兴甫非常高兴地和我们结伴前往黄岭村。当我们翻山越岭跑到村边，只见几位村姑敲开塘边的厚冰在洗衣裳，其他男女劳力都上山砍柴去了。惠书记掐指一算，现在离大年三十只有７天了，人们还在山上打柴，毫无过年的迹象，他顿时感到一阵心酸。
“南陵县最大的官来了！”也不知是谁传出了这个信息。转眼之间，人们从山上、田头、塘边飞奔到书记身边：“你是４０年间来的第一个大官呀！”“我们山里人苦惯了，畏难的事不会畏难你办，只是盼你们别忘了我们！”“该死的大跃进，刮共产风，把我们村前村后的大树全砍光了；又不顾我们死活，在村底下打了一个大坝，淹了我们上面的良田不说，还堵死了我们进城的一条独路！”“大人出山还能爬得动，小孩翻山上学，真叫我们不放心！”……人们七嘴八舌掏出的全是心里话。
我们走进了一户人家。人们忙着打开茶筒，为我们泡上一碗桂花茶。他们还生怕我们冻着，要我们把腿伸进文火桶。惠书记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他没有当面多许愿。只是十分激动地写了两张条子，一张是建议县里立即拨给２５００公斤救济粮，一定要在节前落实；一张是建议县里马上调给柴油２吨，以解决春耕的急需。另外还说了一句话：“过些日子，我将会同有关部门来研究解决你们的出路，要想富，没有路，怎得富！”山里人没有鼓掌的习惯，只是一个个点头说：“那就太好了，太费心了！”
在我们快要翻山回城时，忽然拥来一群小青年，问书记有没有名片。惠书记立即掏掏荷包，说：“有！”小伙子们接过书记的名片说：“以后遇到困难我们就去找你！”一位老农赶忙说：“有大事可以去找，芝麻大的事可不要去麻烦书记！”惠书记很有风趣地脱口而出“我是芝麻官，不管芝麻事怎么行？！”
临行前，惠书记特地拜望了那位曾捎过口信、现已年高８３岁的老农夏自成。他耳聋听不见，人们就打着手势告诉他，说：“县委书记来向你拜早年，祝你长寿！”老人双手捧着小惠的手，几乎把脸都贴到书记的脸上，左一看，右一看，并很激动地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还是年轻人好！有劲，能爬过山来……”
山民们送了一程又一程，一直送过山头，还在翘首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