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3阅读
  • 0回复

只须身后千载名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9-03-02
第8版(副刊)
专栏:

只须身后千载名
王玉祥
丁卯端阳,中华诗词学会成立大会上,一位中年人的简短发言竟赢得十来次热烈的掌声。他就是诗人李汝伦。
80年代开端,李汝伦便以独到的见识与魄力,倡议并主编了解放后大陆第一家旧体诗词期刊《当代诗词》,由花城出版社出版。振兴民族传统诗歌的大纛,在岭南高高张起了。数年来,该刊质量当先,唯才是举,凝聚了海内外一大批吟锋老健的诗词家,培育了不少颇有前途的新秀,以斐然成绩赢得了它在诗词界应有的地位。李汝伦从繁重的编务中觅得“一种职业性的乐趣”,他觉得,读到一首好诗“就像邂逅了一位倾国佳人。有时甚至有‘后宫佳丽三千人’的风流天子感觉”。就在他这般如醉如痴地迷恋编辑事业的同时,他的几部著作相继问世了,有《杜诗论稿》(杜甫论文集)、《种瓜得豆集》(文学随笔集)、《紫玉箫集》和《性灵草》(均为诗词选集)。这些半生心血结晶之作,体现出他做学问的严谨勤苦,为诗文的真率瑰奇,其间闪烁独抒己见、羞与人同的熠熠光彩。那篇近三万言的《诗史·诗圣·人民诗人》(见《杜诗论稿》),不惮权威,雄辩滔滔地痛驳了强加给杜甫的“诬陷不实之词”,被学术界誉为“一部小小的(杜甫)评传”,是最早批评郭沫若著《李白与杜甫》的文章之一。那首七律《秋日登高》(见《紫玉箫集》)不胫而走,以“念年左氏春秋传,一代才人血泪场”的佳联深刻地揭示了知识分子的悲惨命运,备受吟坛推重。怪不得评家将他与聂绀弩、荒芜的旧体诗词并誉为“当代三大家”呢。
李汝伦自谓每以“气粗言激,多忘时讳”而“被师友讥为书生气十足”,但他反而“深以为荣”,说是“书生而无书生气,算哪路书生!”
李汝伦为人不尚客套,给人的最初印象是性喜沉默;而一旦同调相逢,他便会满腔热诚与之倾杯促膝,无话不谈,充分流露出杂文家的谐趣和锋芒。作为一位极富个性的学者和诗人,他勇于申明自己的主张,却不像某些“名流”似的热衷于当众表现自身;他乐于扶持素昧平生的文学青年,却不像某些“名流”似的以被青年们围绕而沾沾自喜。
他曾改李白《行路难》诗结句为“不乐生前一杯酒,只须身后千载名”。为此,早在长白山下的故乡读书时,他就执著地起步了。其后屡历劫波,虽牧牛担粪,“作诗如作贼”亦未尝稍辍,乃有而今。近年来,不少文化人痛感“失落”,迷惘徬徨,但他仍然自甘清苦坚执初衷,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了。
注:原句为:“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