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扣效应”评说 [复制链接]

第2版(国内新闻)
专栏：人民论坛

“纽扣效应”评说
雨晴
系错了纽扣，那会引起什么效应呢？
毫无办法，要校正长短襟的窘状。只有把上下错位的扣子从扣眼中旋将出来，然后再一一顺位。不然，将错就错，无论下面的纽扣系得如何漂亮，还是刹风景。
这是生活小常识，无须评论。可是，如果在经济发展和改革中出现了“错扣子”，后果会很严重。特别是为校正一扣之差所需要的大返工，有可能引起巨大的损失。
改革开放10年来，经济学家们对于我国经济体制的弊端作了透彻的分析。概言之，“大锅饭”、“铁饭碗”、“否定价值规律”等等正是经济生活中的“错扣子”。这些弊端不除，任何修修补补都将是在第一粒错扣子以后的瞎忙乎。这种猛切的革新言辞，即便有些激烈，却是点到了实质。
党的十三届三中全会提出整治方针以来，人们注意到压缩基建规模，遏制经济过热成为各级党委和人民政府的工作重点。可是，也有些同志提出看法：“过去几年我们也一直着手控制固定资产投资规模，但由于旧体制投资吃大锅饭的弊端未革，规模总也压不下来。”这就涉及到整治和改革的关系。形象地说，不解开旧体制的“错扣子”，整顿治理也很难深入下去。
再如，我国农业已连续四年徘徊不前。如何突破徘徊？各界人士都在思考。比较集中的观点是，长期以来粮价太低，种粮的比较效益甚差。既然种粮没有厚利，何以刺激农民的积极性？只有按照价值规律办事，改革不合理的价格体系，才可能使农业再上新台阶。靠行政动员，靠说服农民向农业多投入，都不可能根本奏效。这实际上反映的也是旧体制的“纽扣效应”。
“纽扣效应”给我们造成的创痛太大了。而且，越是迟迟不从根本上把“错扣子”校正过来，越会遇到一系列“负效应”，并且以后再返工时的损失越大。这也许从反面说明了，为什么在中国推行改革能够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支持，以及为什么许多人对于改革抱有急切的心情。
可是，发现症结只是解决问题的开始，现实的问题是，怎样校正错处。
如果图痛快，尽可以放开手脚治本。譬如，既然是要遵从价值规律，何不一步放开物价，无论是柴米油盐，还是钢材、煤炭、原油，全由市场定价。可是，要吃要穿的群众承受得了否，吞吃原材料的厂家承受得了否，又怎能全然不顾。硬要“一次性”校正纽扣，痛快则痛快，怕是国民经济乃至社会安定都要出大问题。
好比一个体弱的病人，身上的那件小褂系得上下不整，为正衣襟，猛然间把全部纽扣解开，袒怀于寒风之下，可能导致两种前途：一是顿时衣冠皆正，一是瘁然扑地，再也难起。
任何比喻都是蹩脚的。这里只想说明，在中国这样一个积弊甚久的发展中国家实施改革，除了需要勇气，还需要稳妥。换句话说，我们既要把业已系错的纽扣如数理顺，又需要避免风寒侵袭的后果。这真是急不得、恼不得的事情。